蘇宇兒忽然想起來自己的額懦弱不堪。
“你的迷宮符文能力我向歐陽冰打聽了過了,很早以前你就有了。很早以前,你知道我在哪麼,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我日日夜夜都在懷念你。但我最為難的時候,我的身邊隻有血,沒有你。”
蘇宇兒忽然放開了白羽。他一直覺得白羽就是他活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人,可是這個親人,他用了幾年的光景就把自己忘記了。
“不是這樣的。”蘇宇兒忽然想哭了,“我也是有難處不去找你啊。”
白羽微微一笑,道:“那為什麼到現在你才問關於我的事。”
蘇宇兒愣住了,他的確沒有問過白羽的任何事情,他以為白羽如果想說才會說,他在怨我沒有問他麼?
白羽回到他自己的房間睡覺了,隻剩下蘇宇兒一個人在院子裏默默站著。
忽然天空開始下雪,在院子裏的樹上雪童子慵懶地靠著。
雪越下越大,然後覆蓋了整個世界。蘇宇兒身上也堆積滿厚厚的雪。
“怎麼了,自以為你在他心裏很重要,忽然發現不過如此?”雪童子看著洋洋灑灑的雪花飄落。
蘇宇兒抖了抖身上的雪,跪坐在雪地上,自嘲地說:“我好像做錯了。其實我很自私啊。”
“自私?”雪童子跳下來,盯著蘇宇兒,血紅的眼球閃爍著戲謔的笑容,“最涼不過人心。明明是他不好,為什麼要將過錯歸結到自己?”
“那年我不應該逃跑,就應該在那場大火裏被人抓到,然後和他一起去酒樓。”蘇宇兒慢慢站起來,“不應該一味逃命,上輩子就是這樣,這輩子還是這樣。”
上輩子?雪童子眯著眼,但他沒有繼續說話等蘇宇兒繼續說。
“楚雲那天出現在我的腦海裏救了我,原來摯友的樣子是我自己想象的,救我的是人是我自己,而不是他。”
蘇宇兒雙目無神,嘴裏胡言亂語,“我原來無論在哪都是多餘的人,在這個世界我以為我已經是一個鮮活的個體,可是,驀然間我才發現,與其活著像了一個活死人,倒不如活成一個被人需要的人。”
雪童子被蘇宇兒的話所觸動,於是微笑道:“你將會失去自由啊,你明白我的意思麼?”
“自由?”蘇宇兒笑了,慘笑道:“自由是相對的。我記得有句話是這麼說的,自由其實不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而是不想做什麼就不做什麼。”
自由麼,雪童子歪著頭,血紅的眼睛變成了白色,他原本是要抱著來拿到界石的消息而來,但當他發現眼前的人似乎是個可憐人。他渾身散發著無比孤獨與無奈的氣息。盡管一個人經曆困難的情況各不相同,但,能將一個人折磨成那樣,該是如何的困難啊。
雪童子說道:“罷了,罷了。”
他是個童子,是個小孩子,他沒有斬斷塵心,留在了最童真的那個年代,於是他富有著別的強者沒有的同情心。這也就是他最弱的原因。
這也是他想得到界石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