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我們原本還許諾了許多修行資源給他們,這下好了,這筆費用也省下了。”吞簫婆冷笑著,突然對另兩人笑道:“這次我的法寶烏雲損失了,好處我可要多分些——”
白須老祖說道:“我那數百枚蠱蟲丹丸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花二和尚將那重若千斤的水火棍重重頓在地上,大吼道:“此刻寶貝還沒拿到手上,多費什麼話,先把東西實實在在攥在手裏,再來瓜分,又有何不遲?”言罷,花二和尚便運使水火棍,衝了上去。
與吞簫婆擅使音攻、白須老祖精通蠱毒不同,花二和尚得了菩提寺逃難僧人的遺蛻,雖然練的不得法,但是格鬥棍棒的本事,還是很有一些的。故而,便直接衝了上去。
花二和尚自然不是為了示好於吞簫婆、白須老祖兩人,隻是直到此時,兩人已經各自做出了貢獻,白須老祖用去了珍藏的數百枚蠱丹,吞簫婆失去了賴以禦空飛行的法寶烏雲,若他再不做些什麼,恐怕將來分贓之時,便有借口給他們拿捏,給自己分得少些,反倒會因小失大。
此時此刻,戰場之上,雙方彼此廝殺。而戰場之下,實質上,已經達成了某種詭異的平衡,一方麵是正魔兩道的不可妥協,一方麵則是魔道內部的勾心鬥角。
那些吞服了蠱丹的魔道修行者,心裏麵恐怕恨極了白須老祖等魔道頭子,亦也覬覦三人所掌握的資財,想要殺之奪取,但是因解藥掌握在三人手上,唯恐他們破壞,反倒投鼠忌器。
而且,他們始終存有僥幸心理,眼下長白山眾多魔道幾近死傷殆盡,白須老祖等人也要手下仆役服侍奔走的,因而幾乎不會有卸磨殺驢的可能,隻會繼續奴役他們。
既然能夠苟且偷生,這些每日裏朝不保夕的魔道散修,又有什麼理由去冒著生命危險,反對白須老祖等人?說不定,有些不長誌氣的家夥,尚自慶幸能夠將來跟著魔道巨擎們,做其走狗呢——
另一方麵,白須老祖、吞簫婆、花二和尚三人內部,亦也存在紛爭。花二和尚並非不是沒有想過,他的近戰格鬥之術明顯是三人之中最強的,若是趁機殺了吞簫婆與白須老祖,則最後的贏家便是他了。
但是他又唯恐吞簫婆與白須老祖垂死掙紮,不顧一切將手中掌握的那部分解藥銷毀,那麼三分之二的因解藥銷毀而無法挽救性命的魔道徒眾,則必然群情憤怒,哪怕他掌握著三分之一的解藥、控製著三分之一的徒眾,抱著破罐破摔的瘋狂,恐怕也要將他撕碎了。
最最重要的是,既然吞簫婆能夠將這些人帶了進來,那又如何肯定他們這些魔道巨擎沒有脫逃的底牌?至少花二和尚自己,心中早已做了若是全軍覆沒的最壞打算,也早已有了逃命的腹稿。
各種利益糾葛在心中纏成一團亂麻,花二和尚最終決定,保險起見,仍然與吞簫婆和白須老祖繼續合作關係。當然,恐怕吞簫婆與白須老祖心中亦有此番思量,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原本寂靜安詳的太液池,則因修行者們依照正魔雙方陣營,廝殺得血流成河,此起彼伏的廝殺、吼叫、哀鳴……全部化作巨大的音嘯,直上九霄,將那天空的雲彩,盡數絞成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