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梢頭,此刻已經入夜了。峻極峰上的弟子們大都在屋舍裏打坐歇息,外麵幾乎沒有什麼人走動,故而很是清淨。
宴席上,打虎酒和美味佳肴大部分都入了洛宸的肚腸,勉強恢複些清爽的徐文淵強打精神,與洛宸一起幫忙將醉倒了一屋的徐家子弟扶回各自的房間,又將自己屋子裏的狼藉杯盤胡亂收拾些,也不去管他了。
洛宸從房梁上下來,將最後一根尚未燃盡的蠟燭收回,便對徐文淵拱手道:“這次真是要謝謝徐大哥和眾位師兄師姐的款待了,可惜我不會做菜做飯,也沒有辦法回請,實在對不住了。”
徐文淵擺擺手,笑道:“區區一席飯食罷了,況且明日我們便要回SD去了,兄弟便是想請我們去也不成了。”他望向屋外,隻見月明星稀,又說道:“將來我們總是有在江湖上闖蕩的機會,若是遇上,到時再一醉方休,又有何不可。此刻也不晚了,我送你出去。”
洛宸也不推辭,兩人並肩走到門外,洛宸突然站住腳步,問道:“有一事,我忘了問徐師姐了。”
徐文淵目光一凝,問道:“是很要緊的事嗎?需要我明日轉達,或是直接現在回去叫醒堂姐詢問?”
“呃~~”洛宸咧咧嘴,尷尬地笑道:“是上回我小師姐與徐師姐的賭約,不知將來徐師姐是否會要原價買下碧玉蟬兒,我的小師姐似乎很喜歡這物件。”
“咳咳~~”徐文淵突然用很古怪的目光上下打量洛宸,看他目光之中別無旁騖,似乎誠心誠意的詢問,終於敗下陣來,歎道:“洛兄弟,你是真不知還是假不知?”
“嗯?”洛宸疑惑的問道:“什麼真真假假,徐大哥是什麼意思。”
徐文淵長歎一聲,解釋道:“你可知我們姐弟二人平日的用度幾何?此次嵩山論劍,為了不至於損了徐家顏麵,而且可能也有些花銷,家中才特批了參賽弟子每人十瓶上品靈泉的盤纏,這已經是十分難得了,你以為誰都像你似的,動輒百瓶靈泉甩出,連氣兒都不帶喘的?”
洛宸答道:“那……”
徐文淵不及洛宸說完,便打斷了他的話:“堂姐當時確實是心生喜愛,若是當時她有一百瓶靈泉,說不準真是會不管不顧地買下。但是如今過了這許多天,她早就回過味來了,私下裏對我暗自慶幸;此刻她便是手中真的有了百瓶靈泉的用度,自個兒用還來不及,哪裏會去買一個隻能看不能用的掛件。”
洛宸回道:“那……”
徐文淵擺手笑道:“你且放寬心,當時的賭約隻不過是一時興致罷了,我堂姐雖然做事有時不太著調,但她總歸還拉不下這個臉皮去奪人所好,何況左姑娘還是與她相識要好的。”
洛宸終於舒了口氣:“這下我便放心了。”他又從袖中摸出一瓶子,說道:“徐岩師兄的事,我思來想去,總是對不住他,煩勞徐大哥回去之後將此物轉交給他,替我向他賠罪則個。”
此刻夜色朦朧,但月光尚算明亮,徐文淵一眼便認出了瓶中盛裝的物事,淡紫色的粘稠液體仿佛剔透的琉璃,透出一股紫意盎然的獨特生機,這東西徐文淵手上也有一模一樣的,不正是那日溫掌門給他們的紫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