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魅的麵容還是忍不住笑了笑:“傻瓜。”
久違的寵溺,久違的笑容,鼻尖一陣酸楚,明明不想哭,卻止不住噴湧而出的眼淚。
他的手撫上臉頰,拭去我的淚,拍了拍我的肩膀道:“情緒波動太大,對傷口不好,多睡會兒吧。”
“我睡不著。”我癟著嘴,有些無所適從。
他寵溺的揉了揉我的頭發,一如往昔:“我不走,你睡吧。”
我這才躺回去,閉上眼睛,感受著那熟悉的氣息就在身邊,突然覺得很安全,很舒服。
呼吸慢慢放輕,他似乎以為我睡著了,修長的雙手輕輕地摩挲著我的臉頰,許久他突然俯下身子,蜻蜓點水般吻了我的額頭,冰冷的唇如刀子般刺進心裏。淚,再次瞬間決堤,他似乎愣了一下,伸手輕拭著我臉上的淚。
“我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妻了,陌玄。”我哽咽了。
他頓了頓,聲音恢複了平靜:“哦,差點忘了,祝你幸福。”說完他便起身,平靜無波的眼神斂去了所有情緒,仿佛剛才的溫柔隻是錯覺。
我睜開眼睛,卻隻看到了那冷漠的背影,沒有一絲留戀的消失在我的視野中了,就好像他從未出現過……
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拚命地往下掉,心痛得無以複加,而我卻永遠也不可能知道,他並沒有走遠,而是躲在門邊,聽著屋內的哭聲,臉上沒有一絲多餘的表情,手卻不自覺的緊握成拳,任由那種難以言喻的痛楚肆意蔓延……
再醒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雖然身上還是沒有力氣,但已經退燒了,我捂著咕咕叫的肚子,喊道:“有人嗎?誰給我端個早飯來?”
一個小宮女低著頭走進來:“姑娘稍等,奴婢這就去準備。”
我自己穿好衣服,洗了把臉,坐在桌子前,突然門響了,一股香氣撲鼻,我邊轉頭邊道:“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吃桂花糕?”
轉過頭,愣住了,我呐呐道:“灰羽?”
“小姐受苦了。”灰羽躬身一禮。
我抓起桂花糕就往嘴裏放:“沒事,沒事,死不了。”
他無奈的笑了:“這吃相果然獨一無二。”
我瞪了他一眼:“你來就是取笑我的?”
“雲輕曼在風牢。”灰羽言歸正傳,“小姐打算如何處置?”
我微微一歎:“交給你家主子吧。”
“我可以帶你去看看他。”灰羽挑眉。
知道本小姐睚眥必報是吧?我笑了:“就這麼辦了!”
灰羽找了四個內衛,用一個簡易的轎子抬著我去了天字牢,在水牢的後麵,我們進入了風牢。
雲輕曼就被丟在地上,雪白的衣服被鮮血染紅,清麗的容顏此刻髒亂不堪,雙眼無神地瞪著門口,一動不動。隻是見我走過去,她突然瘋了一樣衝過來,卻還沒碰到我的時候,就被內衛攔下了。
“雲輕曼!”我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本無意跟你爭,你又何苦三番四次想殺我?”
滿臉汙泥的臉突然獰笑起來,整個麵容有些扭曲:“雲輕舞!我自問比你溫柔賢淑,容貌比你更美,可為什麼?為什麼淩雲笙對你神魂顛倒,陌玄更是不顧你的背叛,將我當成替身?雲輕舞,你到底會什麼妖術,讓他們都心甘情願的愛著你?”
“我是個人,而你連狗都不如,僅此而已。”我鄙視地看著她。
“我是你姐姐!你有什麼資格罵我!”雲輕曼再次站起來,又再次被內衛按倒。
我搖了搖頭,道:“雲家被滅門,你雲大小姐居然在淩雲笙的床上尋歡,你還算是個人嗎?淩雲笙表現出對我有好感,你立刻就投到陌玄這裏,對於他到底是利用還是真愛呢?雲輕曼,你沒愛過任何一個人,又憑什麼要求別人去愛你?”
我一腳朝她臉上踢去,雲輕曼慘叫一聲,飛出很遠,而我卻再也不想看到她,坐上轎子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灰羽在身後笑道:“姑娘心軟了呢,居然還讓她活著。”
我苦笑一聲:“有些人,活著比死了更痛苦,我就是要她痛苦的活著。”
灰羽點了點頭:“姑娘英明。”
我思忖片刻,試探的問道:“我能回去了麼?”
灰羽微微一愣:“我要請示下主子。”
我不再說話,任由他們又把我抬回皇宮,一個人坐在屋子裏,摸著自己的臉頰,回憶著昨夜片刻的溫柔,那指尖的溫暖似乎還在,可人卻再也不會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