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笙無奈道:“你還真是不知道愁。”
“你才不知愁!”我瞪他。
淩雲笙拍了拍我的小腦袋,寵溺道:“趕緊去青雲客棧吧,舟車勞頓,你也累壞了。”
青雲客棧麼?還真是個不想再去的地方呢,發生了那麼多事,你偏生選擇讓我在那裏落腳,是為了折磨我嗎?如果看見雲輕舞傷心難過,你會開心的話,那麼我成全你……
思緒回轉,猛然發現我們已經踏進青雲客棧了,久違了的店小二哈著腰跑了過來。
我本能地想躲,可還是撞了個正著:“少奶奶,玄少爺給您在隔壁訂了四間房,足夠你們住了,請跟小的上來。”
少奶奶麼?我微微露出一絲苦笑,卻並未沒辯解什麼,隻是拖著僵硬的身體,機械地跟著他往樓上走去,眼看著那間承載著無數回憶的屋子近在眼前,我突然感覺步子有些沉重,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自己的心上,痛得透不過氣來。
淩雲笙似感覺到了我的步伐慢了下來,趕緊拍了拍我的肩膀:“沒事吧?”
“沒什麼,有點累了。”我臉上在笑,卻隻有自己才知道這笑得有多勉強。
可我們卻不知道,就在這棟樓對麵樓閣的窗前,一個男人負手而立,銀質麵具後麵,鷹一樣的眸子緊緊地注視著青雲客棧的情況。
“主子!”身後竹竿走進來,恭恭敬敬地行了個禮。
陌玄並沒有回頭,隻是淡淡地問道:“什麼事?”
竹竿走到他耳邊,輕聲道:“探子回報,曼姑娘又一個人跑出去了,上午就是假借您的名義帶著門徒去襲擊舞姑娘,恐怕這次也不會輕易收手。”
“怎麼?”陌玄微微側頭,“雲輕舞背叛我,你卻還在私底下護著她?”
“主子不想護著嗎?”竹竿也不甘示弱。
陌玄冷哼一聲:“若不是使者身份,本座根本不想加以阻攔。”
竹竿微微一笑:“那就等他們回程的路上動手吧。”
身邊的溫度迅速降低,竹竿生生打了個抖,趕緊低下頭,不敢再說其他。而陌玄卻微微一歎:“你就知道,我沒辦法對雲輕舞下手。“
竹竿抹了抹額頭的冷汗,心有餘悸道:“屬下剛才失言,請主子贖罪。”
“既你知道本座所想,便做你的分內事吧。”陌玄雙手扶住欄杆,眼神一直望著樓下,那個仿若無事的麵容,卻拖著重重的腳步,不知為何盡管眼睜睜地看著她背叛,卻依然能感受到她心中的那份傷到底有多痛,無法原諒卻無法忘記,就如同……
思緒突然終止,樓下的喧鬧徹底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這一次無論如何都要碰麵了麼?那麼你會以一種什麼樣的心情再次麵對我呢?
“姐姐,你還真是不死心啊!”我狠狠地瞪著她,氣勢絲毫不輸給麵前那個帶了五十多煉獄門殺手來的雲輕曼。
身邊影衛已經將我們兩個團團圍住,以芝麻為首,隨時準備出戰,而雲輕曼卻像看戲一樣看著我:“你以為煉獄門的人都是吃素的麼?就是車輪戰,你們也輸定了。“
淩雲笙本能地將我擋在身後,無奈道:“你到底想怎樣?致我們於死地,對你來說有好處麼?”
雲輕曼不屑地看著他:“我在你身邊做牛做馬,卻還不及這個被撿回來的丫頭,如今你們淪落到要過來求和,我為何不能報仇?傷害本姑娘的人都得死!而且是不!得!好!死!”話音剛落,她藕臂一揮,五十多人一齊衝上來,青雲客棧門口頓時沸騰起來。
“住手!”竹竿冷喝道,“沒我的命令,是誰膽敢擅自行動的?”
五十多人立刻散開,垂手立於兩側,隻有那個純白色的身影翩然而至,秀麗的眉目卻散發著冷意:“又是誰允許你一次又一次破壞本姑娘的好事?難道我調動些人,還需要你插手不成?”
竹竿看都不看她,轉眼走向我,躬身一禮,恭敬道:“姑娘莫怪,實在是屬下事忙,無暇顧及太多才使得她有機可乘。”
我卻心照不宣地笑了笑:“我懂的。”一人分飾兩角,你和陌玄都夠累的,這邊是黑幫頭頭,那邊是真命天子,真是兩邊都不消停呢。
竹竿似看穿了我的心思,微微一笑,又轉頭望向那五十多人,揚聲道:“若你們還拿我當煉獄門的首領,就各自散了吧,我事後不再追究。”
“憑什麼!”雲輕曼急了,“本姑娘今天就要他們的命,我看誰敢阻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