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屬下遵命!”遊隼恭敬地行了個禮,然後轉身就走。
重新坐回稻草上,胸口突然隱隱作痛,絕塵從口袋裏拿出金創藥,神色有些尷尬:“該換藥了。”
我一把奪來那藍色的小瓶子,卻不小心撕扯到了傷口,一陣鑽心的疼痛。絕塵微微一笑:“怎麼笨成這樣。”
“你說誰!”我捂著傷口,瞪他。
“趕緊換藥!”他不由分說地將我按在牆邊,手已伸到衣領處。
我疼得動彈不得,委屈地看著他,咬著下嘴唇,冷汗浸透了單薄的衣服。平靜無波的眼底突然似被投入一塊石子般,激起片片心疼的漣漪。他妥協了,不由自主地鬆開了鉗製的雙手,走到我身後,默默地背過身。
藥倒在傷口上,針紮般的疼痛襲來,我抑製住微微顫抖的身體,拿起布條給自己重新包紮。
“我幫你?”他沒有回頭,卻征詢地開口。
我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不用,以前傷的比這重多了,連取子彈都是自己動手,這點傷不算什麼。”
他愣住,呐呐地問道:“取子彈?”
我懊惱地拍了拍自己的臉,趕緊轉移話題:“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舞兒沒那麼脆弱。”我盡量把聲音放輕鬆,穿好衣服,回身拍了拍他的肩膀。
外麵的雨似乎停了,一陣冷風灌進山洞,吹透了單薄的衣衫,我不禁打了個抖,身後一雙溫暖的臂膀猝不及防地將我抱起,放在火堆前,他脫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我身上,坐在一旁。。
牆壁上映出火光的影子,像一縷幽魂般扭動著不成形的身軀,拚命掙紮。正如同一個活在現代的自己,錯墜於架空世界,一直樂於創造著驚天動地,逃亡、奪位,玩的風生水起,卻從沒意識到,自己的靈魂一直在掙紮,一直在追問著,究竟想要一種怎樣的生活。
此刻,坐在這個幽暗的山洞裏,我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迷茫。一直以來,所有的事像是有一條無形的紐帶在拖動著我走向一個未知的領域,不知為什麼,心裏竟有一絲隱隱的不安,也許是自己的觸覺過於敏銳吧,我總覺得這件事沒有那麼容易結束。
“舞兒!”絕塵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你還要回去嗎?”
我愣了一下,突然想起自己跟遊隼說的話,隨即微微一笑,反問道:“你會放我走?”
絕塵低頭擦著手中的刀,看似不經意地說道:“你的選擇,與我無關,我隻希望能像遊隼那樣,守在角落裏做你的影衛。”
“可惜,你注定與遊隼不同。”我低下眼瞼,“他是護衛,是家人,而你……”我頓住了。
“我……怎樣?”他第一次這樣有興趣地追問。
我神秘地眨了眨眼,做了個鬼臉,很歡樂地開口:“你求求我啊,沒準我一心軟就告訴你了。”
“無聊!”他瞪了我一眼,徑自坐在一旁,像是在生氣。
一個冷血殺手,居然會讓我氣到了,心情頓時大好。突然打了個哈欠,一陣困意上湧,我走到角落裏,躺在他刻意給我準備的“草墊子”上,許是失血過多,精神有些不濟,翻了個身,當真地倒頭就睡。
絕塵像小學生考試作弊一樣,偷偷地回頭看了看沒心沒肺的雲輕舞,嘴角揚起一個滿足的笑意,他靠在對麵的石壁上,抱著不離身的長刀,輕輕地閉上眼,帶著一絲幸福酣甜地睡去。
夜,風越來越猛,像一頭怪獸般發出陰森可怖的低吼。絕塵猛地坐直身子,一雙眼睛如寒星般閃亮,他探頭看了一眼熟睡的舞兒,小心翼翼地走出洞口。
一個人影背對著出口,負手而立,站在張牙舞爪的樹影間,仿佛是冥界的首領,有一種無可睥睨的態勢。絕塵見到他並不驚訝,隻是拔出寶劍,警惕地注視著他,隨時準備出招。
“我親自來,是想讓你幫最後一個忙。”那人淡淡地開了口。
絕塵冷笑:“煉獄門門徒遍布風軒國,還怕沒人能幫你麼?”
那人轉過頭來,一抹銀色在黑夜中顯得格外清冷:“你才是煉獄門的第一殺手,就連竹竿都望塵莫及,這件事必須由你親自做,我才放心。”
“事成,有什麼好處?”絕塵話鋒一轉。
那人探頭望了望洞口,冷笑道:“給你最想要的,跟裏麵那個丫頭遠走高飛。”
“好!”絕塵毫不猶豫,“目標是誰?”
“淩家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