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是一副淡漠的神情,正要往櫃台走的她,卻一眼看見了我,那一霎那像見了鬼一般,嬌媚的五官毫無征兆地扭曲了一下,顫顫巍巍道:“舞……舞兒?”
“姐!”我喊的格外親熱,“能借一步說話麼?”說完,我走過去牽起那個纖弱無骨的小手,雲輕曼被我嚇得不輕,就那麼被我牽著走出屋外。
照麵具男的說法,淩雲笙遍布眼線,一個不小心就會前功盡棄,所以我打算找一個僻靜的地方再下手。想到這裏,嘴角不禁勾了勾,心生一種拐賣良家婦女的興奮和激動。
簡陋的馬車四處透風,我倆擠坐在一起,雲輕曼弱弱地看了看我,驚恐道:“你,你沒死?”
“嗯,仇家已經知道你是四皇子身邊的影衛了,要斬草除根呢,咱倆得想辦法躲起來。”我煞有介事地哄騙。
“什麼……?怎麼會知道?”雲輕曼有些恍惚。
我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你跟我去現在的落腳地,保證沒人能找到咱們。”
放佛是隔絕了塵世的樹林裏格外幽靜,隻有馬蹄聲連綿不斷地響起,吵得我有些心煩意亂,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這雜亂的馬蹄聲裏還摻雜了什麼聲音,聽不清楚卻本能地感到危險襲來,我一把撲到了身邊的雲輕曼,一支箭釘在旁邊。與此同時前麵的簾子上濺起一蓬鮮血,車夫的影子硬生生地倒下。
我用手壓著雲輕曼的頭,悄聲道:“老實在這呆著,我出去看看。”
丫的,你們可真夠狠的,居然殺了車夫,你讓老娘一個開四輪驅動的人怎麼擺平這個純天然無尾氣的交通工具?等等,我突然發現身處危險中的自己,貌似對生命以外的事情太過專注了些。
麵前十來個持刀大漢麵向我,我順手從馬車側麵抽出馬鞭,十幾個人一起湧上來,我趕緊往後退兩步,拉開距離遠程攻擊,然而對於我這種近戰不太擅長的狙擊手來說,遇到以寡敵眾的情況多數都占不到便宜,眼看刀影以劈到身前,後麵敵人迫近,我根本來不及閃避。突然,一個黑影閃過,我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騰空而起,落在旁邊的空地上,而那人出刀如電,一招已擊斃兩個敵人,剩下的敵人繼續逼近,眼看又要把我攪入戰局,他一個飛身跳在我身前,拿著刀的手臂平伸,放佛一個屏障,要把我隔離在戰局之外。
我被深深地包圍在他的陰影裏,有一種莫名的安全感。我就這麼安靜地坐在一旁,看著這個萍水相逢卻誓死守護自己的男子,幾日不見,他似乎瘦了許多,麵色卻不似受傷時那樣憔悴,冰冷的雙眸泛著淡淡的血紅色,爆射出狠絕的殺意。
突然,胸口毫無征兆地刺痛,比之前那次更劇烈,止疼藥早在去縣城的時候吃掉了。我喘著粗氣,手揪著胸前的衣服,控製不住地發抖,整個身體已支持不住地歪倒,卻落入一個充斥著血腥的懷抱。
“啊……”又是一聲尖叫聲響起,突然跑出來的雲輕曼見橫屍遍地,花容失色,癱軟在地上。
而絕塵卻沒空管她,冰冷的眼睛看著我,瞬間變得柔和了許多:“是上次的箭傷?”
“嗯……”我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把她帶到前麵的木屋去,應該能拿到解藥。”
“等我!”絕塵毫不猶豫地衝過去,也不顧雲輕曼嚇得鬼哭狼嚎,抓了人便揚長而去。
樹林裏好像一下子安靜下來,我幹脆躺在地上,望著眼前繁茂的碧綠,縫隙中透著澄澈的藍,這樣的美景卻隻是在此時才剛剛發現,是不是有點晚了呢?
我突然覺得有些可笑,為什麼影視劇裏的主角中毒,受傷會很容易暈過去,為什麼我卻要清醒地感受痛苦,疼暈自己就這麼難嗎?現實和虛構果然有很大的差距。
我勉強地勾起嘴角,卻還是露出一絲苦笑,這次重生之旅該結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