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一個文件夾被重重地甩在會議桌上,原本好好立著的玻璃杯應聲而倒,潑灑出去的水一直延伸到桌子邊緣,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一個四十多歲的男人居高臨下地望著會議桌兩旁的九位垂頭不語的下屬,雙眼爆射出犀利的冷芒,聲音鏗鏘有力,一字一句道:“不管他們是誰,七日之內,見人見屍!”
“頭兒,你放心,我們拚了命也會找到那群王八蛋。為猴子報仇。”其中一個高壯的男人拔出了靴中的匕首,躍躍欲試。
話音剛落,我再也不想壓抑心中的悲痛,轉身破門而出,大踏步地走出這個木質小樓。
徑自繞到樓後,一個嶄新的墓碑赫然眼前,我慢慢地走過去,伸手輕輕地撫摸著碑身,冰涼的觸感襲來,冷得生疼。
“小蝶!”身後冷漠的聲音帶著一絲溫柔,“別難過,你還有我……”
聲音由空氣傳送到我耳朵裏,疼痛似乎快抑製不住了,一股濕熱已到眼眶,卻又硬生生地憋了回去,我不敢回頭,聲音有些僵硬:“放心,宰了那幫混蛋之前,我不會讓自己有事。”
說完,身後一個溫暖的懷抱將我緊緊包裹住,悲傷似再也裝不下,眼淚霎時間噴湧而出。
他有些苦笑:“組裏的人都說你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可卻沒看出骨子裏隻是個傻丫頭而已。”
“蠍……”我習慣性地將臉上的眼淚在他衣服上蹭了蹭,抬起頭望向眼前的男人,銀色的短發映襯著俊朗卻冷漠的麵孔,號稱殺神的魔蠍也隻有在我麵前,才能變回一個正常人應該有的狀態。
魔蠍寵溺地笑著拍了拍我的頭:“行了,快出發了,趕緊收拾收拾,今晚務必要找到他們的下落。”
我振奮地點了點頭,順從的跟在魔蠍的身後,往小樓裏走去。
這個地方原本隻是海上的一個荒島,二十年前國家從全國各地的孤兒院中,選出十個身體素質絕佳的孩子,由特種兵教官靈狼經過十年地獄式訓練,組成秘密部隊,專門為國家執行秘密任務,而這個小島便是聚集地。
屋中的眾人都已整裝待發,我有些慚愧的走進屋,走到自己的桌前,卻發現背包裏,槍支彈藥全都準備齊全,我驚訝地抬頭望向眾人,大家各幹各的,都一副“不關我事”的樣子。我不禁扯出一個欣慰的微笑,穿好防彈衣,背好背包。
大家默契地轉身出門,身後傳來了命令的口吻:“都給我活著回來!!”
我們卻誰也沒敢回頭,大踏步地走出屋子。
靈狼似乎再也支持不住自己的身體,跌坐在椅子上,他知道這次要擊殺的組織比想象中要強大的多,而這群自己一手帶大的孩子們,正在向著一個未知的陰謀前進,卻不知道還能不能活著回來,一股無力感油然而生,那張剛毅的臉似乎在這一瞬間老了許多……
突然,電話鈴聲響起,靈狼按下通話鍵:“喂?”
快艇在海麵上疾馳,帶著弧線的激浪在眼前飛過,反射著陽光零散落下,那一瞬間刺目的淩亂,我竟無端端地感到一絲懼意。
想到這,我不禁有些好笑,作為秘密部隊的“女魔頭”班蝶,早已不會害怕,怎麼如今竟會有……是錯覺嗎?
一旁的魔蠍似乎察覺到了什麼,溫暖的手掌拍在我的手背上,安慰道:“別擔心,我們都會好好的。”
話音剛落,耳朵裏的無線通訊器響起靈狼的聲音:“可靠情報,‘幽魂’的大本營在合古鎮三區22號的別墅裏。”
“太好了,殺他們個片甲不留!”坐在旁邊,又瘦又小的黃蜂振奮起來。
此時,我感覺手中的溫熱驟然冰冷,號稱殺神的魔蠍臉色微微有些蒼白。我緊了緊握著的手,悄聲問道:“怎麼了?”
魔蠍微微一歎:“想起猴子了,有些……”他沒說下去,我頓時語塞,默默地坐在他身側發呆。
快艇不知不覺地駛到岸邊,大家自動分組,隱沒在這個城市的各個角落,以不同的形式彙集到目標地點。
夜,無風無月,麵前的二層建築,也僅僅是這個淡淡的輪廓,一切的一切仿佛是在配合著我們營造大戰前的平靜。
我倆站在別墅附近的樹林裏,魔蠍有節奏地敲動著耳麥,用密碼的形式向眾人彙報我倆的情況,聽到回應後,我們默契地分別隱匿在附近的某處。
作為隊裏唯一的女性,靈狼隊長順理成章的把我訓練成狙擊手,將女人的忍耐力和判斷力發揮到極致。
突然,遠紅外瞄準鏡裏的圖像似乎有動靜,好多人影晃動,我趕緊敲了敲耳麥,提醒我們的人隨時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