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這樣……”黎簡想開口問黎遠的事，可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喬治似乎也沒有覺察到黎簡的小心思，而是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周三那天，哦，也就是我讓你回來的那天……你剛離開飛控中心沒多久，就出了意外……你也知道的，就是那個堡壘一樣的東西……之後，月球方麵參與重返月球計劃的人，都失去了消息，他們……”
喬治的話斷斷續續，然而總算達意，黎簡還是聽得明白，便禁不住輕聲問了一句：“發生了什麼？”
喬治一下子刹住了嘴裏的話，緊緊地盯著黎簡的眼睛，仿佛想要尋找一些什麼。黎簡被看得一陣發怵，正要避開時，喬治卻收回了冰冷的眼神，繼續說了下去。
“在地月L2拉格朗日點（Lagrangianpoint）的利薩如軌道(Lissajousorbit)上，我們曾經的監察衛星發回來的視頻很奇怪……非常奇怪……”喬治頓了一下，但卻並沒有向黎簡分享視頻的打算，似乎他隻是單純的要在記憶裏搜羅詞句，“光——那或許是一道光，令人暈眩的耀眼。不過是一瞬間，似乎就已經超越了視覺所能承受亮度的極限，整個莫斯科海的環形山都像是被照亮了，或者說幾乎被渲染成了白色，總之，那一瞬間，像是視覺障礙。以卡馬洛夫火山為中心，就像發生了一場小型的……伽馬射線暴(Gamma-RayBursts/GRB)，光芒過後，一無所有，所有活著的都沒了……”
有那麼一瞬間，仿佛是錯覺，黎簡在喬治眼角看到了一滴眼淚。當然，在黎簡懷疑自己是否又被催眠時，喬治已經收拾好一切，恢複了靜默。
躊躇良久，感覺喬治的情緒已經有所恢複，黎簡終究還是忍不住率先打破了沉默：“對於此事我深表遺憾……由於這些不可抗力因素的影響，導致了斯諾他們的犧牲……然而登月之後的事我是不知道的，當日你也讓我先回來，之前我們約定過的……”黎簡有些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話，尤其是在這樣的情境中，旁敲側擊無疑比單刀直入更得體。
“我記得！”所幸，喬治理解了黎簡的意思，或者說他一直都很明白，這也是他今天來這裏的原因。喬治的聲音很肯定，但是，黎簡總覺得後麵會跟著一個“但是”。
不過，這一次黎簡的直覺錯了，但是後麵跟著的卻是另一個更令他震驚甚至惶恐的答案。“黎遠在夏威夷——那個你知道的地方。”
“太空聯盟？”黎簡的話裏帶著顫音，不相信裏帶著垂死掙紮地反問。
然而萬分之一的奇跡，真的是幾率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