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自己妹妹下了樓,宋璟天伸了伸懶腰,大長腿幾步就邁到了九歌的身旁,“九歌,早飯可得要吃好。”他大灰狼的本色,在九歌眼中,一覽無遺。
本來就沒想過能有好的待遇,宋九歌早已經做好了喝涼水的覺悟,但是等九歌知道了早餐東道主是何人之時,這才徹底崩潰。碰上梁越,連涼水都喝不下去。
梁越和宋璟天合稱叫做‘天越二少’,其臭名遠揚的程度,不弱於高中本部教導主任。上個月他不小心犯了點事情,他便又有了一個新代號,叫做乙方。這是法院給他起的代號,起訴書上被叫做:被告人。
但不得不說,他的確是紈絝之中的一股清流,十幾年來,他一直對宋九歌窮追不舍,甚至和宋璟天稱兄道弟十年之久。對,隻因為在人群裏多看了你一眼,我便無原則的泡上了你的哥哥。
“璟天……”梁越看到宋九歌來了,滿臉的愁容,“其實也沒多大的事情,就是擦了一下。”富家子弟把撞人叫做“擦”,對他們來說,領到駕照之前開車,開出點事故也不賴他們。
“哦,那梁叔叔說了什麼?他還是要把你送到國外?”宋璟天拉著長音,一臉擔憂的看著梁越。
梁越垂下頭,手掌捂著臉,醞釀了良久,“嗯,是去美國,我爸讓我避避風頭。”他轉了頭看向了九歌,輕輕歎了口氣。
“擦了……什麼?”九歌好奇的看向梁越,正常來講,以梁叔叔的勢力,不至於讓梁越出去避風頭。
宋璟天瞪了九歌一眼,“小孩子家家的,問什麼問……”
“是飆車撞到一個老太太。”梁越從客廳端出杯牛奶遞給九歌。臉上並不像從前那樣輕鬆,事實是梁越上高中的時候,就曾經開車撞過人,那時九歌還在上初中,聽說不過是賠給那家點錢,事情就平息了,九歌記得他當時的表情,滿臉的不在乎,和如今相差太多。
宋九歌不敢麵對這樣的梁越,滿臉的自責,又膽怯,和他頭上的顏色有著鮮明的對比。“是對方勢力大吧,還有這種不穩妥的事情。”宋九歌拍了拍梁越的肩膀,把目光轉向了宋璟天,“要不問問爸爸,他也許能幫上梁越。”
“不用了,現在上麵查得緊,我叔叔剛剛又調離了本職,我還是出去避避,早晚都能回來。”梁越從兜裏掏出來個小盒子,遞給宋九歌,“九歌,今年你生日,我恐怕是趕不回來了,這是我托同學帶回來的施華洛世奇周年款,你留著戴。”
宋璟天看她遲遲不伸出手,忙笑著接過,“你越哥給你買的項鏈,堆在家都能做展覽,年年都記著你生日。”
從梁越家裏出來,宋璟天臉上的烏雲卻是越來越重。宋九歌縮了縮身子,瞟了一眼宋璟天黑得發青的臉色,“今天有早讀,我先走了。”
“九歌。”宋璟天喊住她,“梁越是因為我才走的。”
宋九歌一愣,轉過身,看著滿臉哀傷的宋璟天。
“明明沒有多大的事情,那天正好下雨。”
“我也沒看見前麵的人,結果一腳油門下去……”
“是梁越,是他把黑鍋背下來了,現在上麵查的太緊,我也不敢跟爸爸說。”
“梁叔叔不想讓我們待在一起……故意讓梁越走……”
宋璟天抱著自己的頭,蹲了下去,看著在眼前意氣風發十六年的哥哥,第一次頹然,宋九歌心裏也澀澀的難受,脖子上掛著的洛世奇小天鵝硌著鎖骨,生疼。
這是個新坑,以後慢慢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