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三十六年,有流星墜落到了東郡。
東郡是在秦始皇即位之初呂不韋主政時攻打下來的,當時此郡是齊、秦兩國的交界地。現在已是大秦帝國的一個東方大郡。
在此之前,曾有道家術士預兆過天降之星。然而這次的天降之星,讓人歎為觀止。隕石落地還不可怕,可怕的是隕石上麵刻的字“始皇帝死而地分”。
流星墜落之前,秦始皇剛剛遷內地三萬居民去河套以北地區,注重農業發展,實乃秦國長久發展之路。
結果隕石落於東郡,上麵刻“始皇帝死而地分”,更有甚者傳言道:“今年祖龍死。”
秦王的病情由此,更加嚴重,朝內大臣,也自動歸結為兩派,李斯派和趙高派,兩方互不相讓,虎視眈眈,他們互相擁立的人也是相左。李斯派推崇長公子扶蘇,而趙高派,則推崇著王後所生之子,胡亥。
“嫡長女,聽齊妃安插在胡亥身邊的眼線回報,胡亥每日都尋著世上最好的術士,煉這世上最驚奇的丹藥,日日作為貢品進獻給秦王。
哦?南疆的術士精妙,以陰陽家為首,下藥極狠,其傷害力也是最大。這種藥與其說是解藥,還不如是慢性毒藥。
“還有呢?胡亥還做了什麼?”我拈了一塊甜糕,放到嘴裏,慢慢咀嚼。
本以為胡亥是個孩子,不能有太多的心機,沒想到,小小年紀,城府極深,真是令我刮目相看。
樂直從懷裏掏出一塊錦帛,遞給我,“眼線從他房裏看到了一份密報,特意抄寫了一份,隻不過不明白其中的意義何在。”
我抻開那塊錦布,入眼簾的不是秦國的小篆,而是幾個奇形怪狀的符號組成的“符”,從什麼方向看,都構不成一個字。
從我的感官上來看,這“符”,倒是像極了道士作法的符咒,不出所料的話,這張紙所畫之物,應該也是出自陰陽家之手,天下之大,隻分陰陽。
陰陽家來源於道家,這也就是我能看得懂他這張圖紙的原因。
其中陰陽家的“陰陽說”是把“陰”和“陽”看作事物內部的兩種互相消長的協調力量,認為它是孕育天地萬物的生成法則。這反倒和道家創始人老子所秉承的構成世界的概念“道生陽,陽生陰,陰陽生八卦,太極生萬物,萬物負陰而抱陽,衝氣以為和”相同。
至於陰陽家為何要與道家分裂,有可能是政治上的分歧。陰陽家認為陰陽五行是為統治者提供的,不應該普及到百姓身上。而道家確實清靜無為,不願意與統治者同流合汙。陰陽家覺得道家自恃清高,道家卻認為陰陽家汙濁。到了現在,諸子百家林立。除了煉丹煉藥,道家弟子就真就沒有任何抱負了。
這錦布上,雖是沒有任何文字,但本是一個周圓的形狀,卻無故生出了個缺口,讓人心生奇怪。陰陽家講究圓滿,而這張圖上卻是少見的不圓滿之作。
缺口對著東方,呈現出了一塊半圓之景。
“樂少俠,近日傳來的“始皇帝死分”的隕石,你可是聽說過?”東郡之石的墜落,使得秦國軍心大亂,天下大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實乃常情。
樂直跪下身,坐在了席麵上。眉頭也緊緊的蹙著,“嫡長女的意思是,東郡之石是人力所為?並不是自然現象。”
此次胡亥的行動,無非是有兩個。一個是舞動軍心,以備自己日後傾權,做好準備。另一個就是把流言清理幹淨,向秦始皇邀功。這兩件事情,都對胡亥有益,並不知道他會做些什麼?最主要的是,趙高到底是要做什麼。
樂直心中也是略知一二,反倒是鬆了一口氣,“既然胡亥自己走到了這一步,我倒是要看看,站在他們身後的人,到底是誰。”
“鍾離也想得知一二。”我衝他笑笑,反倒是更加釋然。
王眾走過前門,看到了我,忙道,“嫡長女,公子扶蘇那邊,已經探好了。”兩權相爭,這兩方的實力相差不多,想來是、也是一個惡戰。
“公子扶蘇仍是每日去秦王寢殿請安,日日不間斷……”王眾說到一半,就停頓到了那裏。
我見他臉上麵露難色,不由得笑了笑,“但說無妨,是不是秦王從不開門迎接長公子,隻是讓扶蘇站在外麵。”
秦王的這個舉動,讓當朝的許多大臣都心生彷徨。長公子扶蘇自幼便沒有了母妃,雖然秦王後來立了側妃,也就是胡亥的母妃,但是血脈之情欠缺。若不是李斯悉心教導和庇護,扶蘇他也走不到今日。話說這個公子扶蘇長得清秀雋永,也是遺傳了他母妃的秀美之貌。
而公子胡亥,確實是極為貌美,他的母妃容貌精致,有天人之姿。兩個兄弟都沒能遺傳到嬴政的驍勇善戰,反倒是一個比一個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