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答應秦王,太子丹將在秦國作為永遠的質子。”燕丹從殿外走進來,身穿著單衣的身板,在寒冬之下顯得更加單薄,我從未見過燕丹如此頹廢的樣子,不禁心中一陣膽寒,燕國如今都難以支撐成這個樣子了,我們走出燕國的機會可能是更加渺茫。
“質子?”我冷笑,“自西周建立以來,沒有那個國家能把質子留在敵國這麼多年,秦王想把燕國收歸己有,看來不想動用一兵一卒。”
聽我說完,燕丹也沒有任何的表情,言姣看他這個樣子,忙走過去問:“兄長,燕國究竟發生了何事?”
燕丹眼神空洞地盯著殿內的梁棟,帶著顫音,一字一頓道:“荊卿刺秦以往,燕國將滅。”
話音一落,空氣便如凍住一般,燕丹把燕國的生死都壓在了荊軻身上,如今荊軻刺秦失敗,眾人自然知道這意味著什麼。
“齊使,各自為之罷,燕國已敗,齊國定不能長存。”燕丹恍然地對上了趙應的眼睛,喃喃道:“燕國說到底還是被滅了……”
旁邊的樂直在一旁泣不成聲:“走之前,荊軻便知道這次絕非生還的可能,沒成想,一語成戳,在秦國的地界,取嬴政首級,這談何容易?”
“對於劍客,一生最大的誌向不過是百萬人中取大將首級,荊軻也算是死而無憾了。”如今陷入了這種狀況,我也隻能這樣安慰樂直,馬上,這天下都要是秦人的,多少的抵抗都是徒勞。
趙應見我麵色也是不好,忙走上前拉住我的手,寬慰道:“此一時,彼一時。如今還能有齊國可回,你大可放心,不必多想。”
“趙大哥,如今王翦在燕邊駐紮,不久就會攻進來,秦國兵士眾多,燕軍也無法抵擋,我們這些人,該怎麼從燕國逃出去?”
從燕國出去,自然要帶著我們從霍桑帶來的千名齊兵,但是秦國出戰的都是騎兵,個個以速度著稱。我們根本沒有機會離開燕國。
“若是秦兵太多,那隻能進行混淆了,用兵士百姓來混雜秦兵的雙眼,隻能如此了。”趙應也歎了口氣,本就知道結果如何,卻被一拖再拖。
“請太子和公主隨我們同行,若是燕國保住一脈,大可複國。”我鄭重的向燕丹提議,縱然合縱失敗,但是燕丹並沒有把我當做人質來逼齊國出兵,我們理應護送燕丹,讓他性命無憂。
燕丹伸手摸了摸言姣的頭,臉上時而帶著笑意,時而帶著悲愴:“言姣,自幼你就陪在我的身邊,在秦國,我雖然有著質子的名號,但還是少不了被人欺負,你隨我過來,我也沒能給你一分的照顧,倒是你,學了一身的毒術來幫我建立政權,我一個做兄長的,真是無能。曾經沒能給你的,來世再還。”
言姣早已泣不成聲,身上劇烈的抖動著,看她的樣子,我不禁想起了無駌,同為公主,倒是言姣的性子更得我心,見燕丹有意將言姣托付給我,忙上前道:“太子盡管放心,言姣在我們身邊,自然不會被別人欺負,太子為何不跟我們去齊國,隱姓埋名,複國指日可待。”
燕丹聽我這麼一說,麵露感激之情,俯身給我行了一個大禮:“把小妹托付給你便是最大的恩惠,再者,我與荊卿也是有約,刺秦,不成,二人具亡。如今這樣,在下隻能了卻心願,若是你們帶著燕國的貴族,定會遭到秦兵的攔截,他們想要的隻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