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個同母異父的姐姐名叫竇姬,如今得寵於齊宮。”孫晉單手撐著地麵,輕喘著直起身說道。
聽聞孫晉有個同父異母的姐姐,我便別過臉冷哼:“不僅有寵妃提攜,還有鍾離家為你保駕護航,想不到你隱藏的的竟如此深。這些年,我本應該疑心於你,卻……。”
“卻什麼?”孫晉盯著我問道。看我並沒有再說下去的意思,便緩緩道:“離兒其實不必難為自己,竇姬用身體換來的東西,我從來沒有想要過。她與後勝私通,隻是為了家族榮辱,就像你來霍桑找我一般,女人一旦擔當,便萬劫不複。”
“女子,又能如何?名與利,鍾離無福消受,來找你並不是為了家族榮辱,我隻求哥哥和父親安好。鍾家的榮辱早已伴著鍾無豔逝去。”末了,我慘然一笑,掏出懷裏的虎符,往地上輕輕一扔:“罷了,這東西還有什麼用。”
趙應蹲下身,拾起虎符:“竇姬害我趙國家破人亡,我怎能輕饒她。”
“竇姬,一個妃嬪,能掀起多大的腥風驟雨?”我鄙夷的看著趙應。
趙應緊緊捏著手中的虎符,嗓音沙啞的看向孫晉:“二十年前,孫晉父親孫峴去趙國時,在李牧將軍家暫住,期間看中了一位姓竇的舞女,次年竇娘因難產而亡,孫峴在悲痛之餘,把孩子托付給了李牧,自己回到齊國妄想把兵家發揚光大,當年幸存下來的孩子就是竇姬。”
“竇姬長到十二三歲便妖嬈多姿,像極了她母親,一日竟對她養父李牧示愛,李牧言辭激憤的拒絕了,從那時起,竇姬對李牧便有了厭恨之情。正巧,趙王當時看中了竇姬的姿色,欲納入宮中,李牧將軍一氣之下,並未阻攔,竇姬便成為了趙王的玩物,自那時起,竇姬就在趙王身邊吹枕邊風,李牧一家乃至李牧一營在朝中都受人冷漠。”
“竇姬一直都以妖豔著稱,也頗得趙王賞識,為何還會被送到齊國?”我疑惑的看著麵前的兩個男人。
一直沒有說話的孫晉在一旁開口:“姐姐在趙國被傳成妖豔禍國,趙王受不住權臣的壓力,把她送到了齊國。趙國的巫人說她身著紅衣,衣繡蔓草是對神明的大不敬,地澤萬物,因為竇姬才讓趙國飽受了饑荒和災亂,趙國有竇姬實則為過。”
‘紅衣,刺繡’,聽孫晉說完,我便想起在齊宮看見的一幕,記憶裏妖嬈的女子也是一襲紅衣,披風上繡著草與花相互纏繞。花鳥魚蟲的繡樣這般多,她為何單單在衣服上繡蔓草呢。我跪坐在席墊上望向趙應:“你可知道竇姬在衣服上繡纏繞的花草是什麼意思?”
趙應回過神,目光空洞,淡淡道:“刺繡而已,沒有什麼意義。”
趙應手中的劍在夕陽照耀下閃出一圈黃暈,我眯起眼睛看著劍麵覆蓋的光,細看才發現上麵的紋路,劍上的紋路竟與那夜在月光下竇姬披風上的圖案一模一樣。我怔怔地看著劍上的花紋,巧如天工,似乎預示這什麼。我在這把劍下,突然明白了這劍是武安侯李牧每逢出戰必帶的一把,嬴政屠光了趙國士兵,也沒找到這把,
“姐姐曾讓田建答應給趙國出兵,田建當日也答允了,為何還覺竇姬對趙國有所虧欠?”孫晉雙眼通紅的盯著趙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