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依,她不是把我往火坑裏推,相反地,她是在教會我如何適應職校的環境。
但我知道,梁思雨是不可能會相信的。
她並不了解我和餘浩之間的矛盾,更不會清楚餘浩暗地裏給我下了多少絆子。在她眼裏,我大概隻是一個跟著柳依依學壞了的學生吧。
也許是出於我軍訓那次時救了她的原因,她也想試圖“救”我一把。
但所有的話我都生生咽進了肚子,在天壤之別的兩種價值觀裏,解釋可能永遠都不會起到任何正麵作用。
腦海裏白色的小人瞬間崩塌。我忽然間就想明白了,不管是梁思雨,還是楚楚,甚至亦或是方可可,我已經沒什麼可以再跟她們解釋的了。
我強顏歡笑,隻能自嘲般地敷衍了一句:“可能我本身就是這樣的人吧,說不上什麼害不害的……”
梁思雨怔怔地看了我一會兒,便轉過頭去再無言語。
我倒是倍感輕鬆起來,甚至還有一點淡淡的興奮感,也許真的就像我對梁思雨解釋的那樣——可能我本身就是這樣的人吧!
中午的時候,為了慶祝我們今天的“壯舉”,闞道君特意叫上了我和周遠他們一起吃飯。當然,隻是在學校食堂而已。
沒有酒,但吃飯的眾人個個都是紅光滿麵,話語中也充滿了興奮和囂張。俗話說有福同享永遠比有難同當來得容易,上午跟著我們去湊熱鬧的男生們也都跟了過來,我們這一群人又恢複到了十幾個人的規模。
食堂的一張桌子最多隻能坐八個人,我們把兩張桌子拚在一起之後,倒是也勉強能夠坐得下去。
“媽的,方東算個吊!趙明傑算個吊!見了我們還不是得乖乖慫著!今天上午你們是沒看見,那個高二的老大趙明傑,被打得滿臉都是血!賊慘!”闞道君十分活躍,沒吃幾口飯就舞著筷子吹噓起來。
“對對對,還有那個方東,下跪的時候真像個煞筆……”另一個男生也跟著附和了一句。我看了他一眼,立馬就認出來他是當時留在包廂裏的兩個男生的其中之一。
我雖然覺得他們這麼張揚有點不好,但當著眾人的麵也不好短了他們的勁頭,隻能默默地消滅起碗裏的飯菜來。
闞道君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整個人就跟喝醉了一樣,吹噓了幾句之後根本沒有停下的意思,反而是越說越來勁。從嘲諷趙明傑和紅毛開始之後,又相繼說了些諸如“高二年級的混子都是垃圾”、“高一的混子見了我們隻有趴下的份”等等十分囂張的話。
我眼見闞道君越說越離譜,趕忙插話打斷了他:“哎!老闞你行了啊!吹幾句行了唄!”
闞道君絲毫不以為意:“江哥!我可沒有吹!你遲早是要做高一扛把子的人,到時候兄弟就跟著發達啦!”
我幾乎以為闞道君的腦袋是被驢踢了。還不等我反應過來,他又已經舉起了裝著免費湯的小碗站起了身,清了清嗓子大聲喊道:“兄弟們,來!為了江哥!為了咱們在職校的稱霸之路,幹一杯!”
眾人麵麵相覷,我則是恨不得一腳把他給踹到桌子底下去。現在的闞道君簡直是已經智障到有點過分了,拿著一碗湯當酒,還在食堂這種人多的地方這麼大言不慚地瞎吆喝,真是他媽的丟人!
果不其然,闞道君這話一出之後,周圍正在吃飯的學生終於是都忍不住紛紛看了過來,他們有人臉露竊笑,也有人麵露嘲諷。我剛準備讓闞道君收起他這副煞筆模樣,周圍的人群中卻是先一步響起一個嘲諷的聲音來。
“這人是煞筆吧,還稱霸職校,真是笑死我了!還江哥,都不知道哪裏蹦出來的吊毛,媽的智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