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著沒說話,羅鳴海說的這些,連我自己都沒想到過。
“方東既然敢一次兩次地找你麻煩,就難保不會有第三次。”羅鳴海瞥了我一眼:“對於這樣的人,我想你應該是忍不了的。”
羅鳴海的話和柳依依之前說的倒是有點殊途同歸的意思。但柳依依畢竟是為了慫恿我,她跟我相處的時間也遠不是羅鳴海可以相比的。羅鳴海能夠這麼快地看出我的意圖,我打心裏覺得,這個人不簡單。
“嗬嗬”,我笑了笑,看著羅鳴海的目光卻很是冰冷:“你跟我說這些有什麼意思?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跟方東的交情應該很不一般。你就是說破大天,我也不可能相信你。”
“江哥是覺得我會去告密?”羅鳴海語氣輕鬆,一針見血地捅破了這層窗戶紙。
我沒說話,隻是冷冷地打量著他,態度不言而喻。
“江哥現在不信我也沒什麼關係。”羅鳴海自問自答道:“日久見人心嘛,我不著急。”
“看樣子你們的關係似乎也沒我想得那麼好。”我盯著羅鳴海,試探道。
羅鳴海見我表態,終於是露出了一慣來猥瑣的樣子:“隻可惜,看清楚的人寥寥無幾。”
我以為他是在說我,但直到不久之後我才知道,羅胖子是個心思很遠的人。
跟羅胖子把話說完,已經是快到八點了。我估摸著周遠跟李賀也該回來了,這件事,我還是打算跟周遠再商量商量,在職校,我最相信的人除了柳依依就是他了。
我打了點熱水,又拿了水盆到水房清洗頭上的傷口和脖頸間的血跡。弄完了之後我剛脫下衣服準備順便洗個澡,周遠就拿著盆進來了。
“你就這麼洗澡啊?”我剛解開皮帶準備脫褲子,周遠就略顯驚訝地問道。
“不然怎麼洗?”我笑笑。
“學校有澡堂子啊。”
“多麻煩,我農村孩子可沒你們這麼講究,我在家都一直這麼洗的。”我把換下的衣服摞好,又打開水龍頭放滿了整個水盆。
“你當心感冒。”周遠搖搖頭提醒道:“方東放學又找你麻煩了?”
“嗬。”我隨意笑了笑,也不奇怪,肯定是羅胖子告訴他的。
周遠卻是皺了皺眉頭:“你沒事吧?”
“沒事!”冷水澆在身上,我渾身一個激靈:“他能把我怎麼樣?”
“說得好啊江河,這一次,我看你怎麼跑。”
我話音剛落,水房門口就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我心中一緊,急忙看了過去。
方東站在門口,手裏仍舊握著木棍。周遠一聲“方東你幹什麼”還沒說完,門口又站出來幾個同樣握著木棍的男生,我看得清楚,之前那個紅頭發的男生也在其中。
“我真是把你媽都給日了。”一天之內連著三次找我麻煩,我心裏的憤怒可想而知。打仗還講究個勞逸結合呢,這個方東簡直就像個瘋子一樣。
最要命的是,我現在渾身上下隻穿著一條內褲,情況是要多尷尬就有多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