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5年12月3日,周四,霧霾天卷土重來,天氣陰沉沉的。老公請假陪我去複查孕酮,婆婆和我媽媽一起陪同,當我看到化驗單的時候,心裏的石頭終於落地了,因為孕酮的指標明顯比之前上升了,我也偷偷慶幸自己不用再打針了,很開心。可讓所有人沒有想到的是。。
“等等,這雌激素怎麼下降了?第一次檢查是500多,第二次700多,這次怎麼下降到500多了?建議你做個彩超。”
“不是說下次檢查再做彩超嗎?”我有些著急,有經驗的親戚朋友都說別經常做彩超,對孩子不好,我還有些懷疑醫院大驚小怪,就想多收錢。
“下次做彩超是NT,可是現在有新情況出現,建議做彩超看孩子發育的怎麼樣,如果不好的話,還保他做什麼?”
“。”說實話,我怕了。醫生的話說的很平常,但對於我而言,卻如千斤重!‘如果不好,還保他做什麼’,我的寶寶可能不太好嗎?家人所有的安慰我都沒有聽進去,我懷著沉悶的心情走進彩超室。
我是做過彩超的,不僅懷孕期間做過,之前因為痛經也做過彩超檢查,所以在我進去躺在檢查床上將近10分鍾醫生還沒有檢查完的時候,我就隱約知道問題的嚴重性了。沒有任何人能理解我的心情,當被請來的主任級別的醫師冷漠的對我說“別等了,孩子沒有胎心了,應該是在50多天上停了。”的時候,我以為我對這個不期而遇的孩子是沒有多少感情的。可是奪眶而出的淚水輕易就擊破了我的自欺欺人,我沒有理會追在我身後的家人,徑自快步走到樓梯口。眼淚像決堤的洪水,泛濫成災,我再也無法假裝,失聲痛哭。老公將我擁在懷中,婆婆安慰的話語不斷,我卻怎麼也聽不進去,我媽媽的呼吸都帶著顫音,我知道她在努力控製自己的情緒。
2015年12月4日,周五,我的生日,我寶寶的忌日!誰能理解我的痛?我眼含淚水顫抖著上的手術台,在藥物的作用下,我失去知覺。再次醒來,我已經躺在手術室內的休息床上,如來例假的腹痛感讓我知道,我肚子裏已經沒有寶寶了,眼淚再次無聲流下。我支撐著身體在護士的幫助下走出手術室,焦急等待的家人將我左右攙扶。一係列的治療、手續辦理完後,婆婆和我媽媽將我捂的嚴嚴實實離開了醫院。
在雞湯、紅棗、牛奶、雞蛋。。各種營養品的滋潤下,我的身體漸漸恢複到正常的狀態。公公不讓我做一點家務,婆婆像伺候月子一樣待我,讓我心裏感到愧疚。老公下班回家,就會將我擁在懷中,教我玩小遊戲、給我講笑話。
晚上抱著老公的脖子,我哽咽著問出一直藏在我心裏的那些話“是他知道我們不喜歡他,他才走的嗎?是我們經常說不想要他,他才走的嗎?”問完,我已再次淚崩。老公抱著我,輕輕拍打我的背部。“寶寶是不是去別人家了?你說別人會好好待他嗎?”這些話,我一直不敢說,我無法想象有那麼一種可能性的存在,是我自己親手扼殺了這個孩子!老公拂去我臉上的淚水,可是一波一波的眼淚流下來,怎麼也拂不幹淨。老公雙手困住我的腰身,前傾吻住我的唇,任我怎麼掙紮都不鬆開,直到我因為缺氧臉色漲紅。我大口大口喘氣,竟一時之間也忘了哭泣。老公看我的情緒穩定下來,便溫柔的將我再次擁在懷中。因為靠的近,所以我清楚的感受到老公的顫抖,清楚的感受到那滴淚滴在我背上的灼熱,像火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