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小雞仔天一亮就跟大背頭聯係。
天還是會亮的，不管夜晚人們都在做什麼，是哭是笑，是做著夢還是醒著淪陷，胖母雞找到了她的夢想，很多時候我們能做的隻是做出選擇，將來的一切，唯有努力讓當初的選擇不被認為是錯誤的。
天還是會亮的，離別還是會來的。
“老大，我想了一晚上，我不去了，我要跟著你走接下來的路，這才是我下山的初心，我不能變。”
離別還是要來的，隻是傷感不再，唯有感動。
“老大抱抱你，真是我的好孩子。”我好像是第一次這麼抱緊自己的孩子，第一次擁抱就想起那個有關於永遠的誓言。
“孩子，我問你，那是不是你的夢想？”我放開小雞仔時仿佛也明白了一些事。
小雞仔沒有回答可是他努力想隱藏的表情還是告訴了我答案。
“你應該學胖母雞，明確了夢想就不要猶豫，你要知道不管你做什麼選擇，老大都會支持你，隻要你覺得幸福。”
“可我有點怕我會忘了時常洗心，不使染塵，我會忘了回家的路找不到你了。”
“傻孩子，不管你回不回來，家，都會在的，不管你忘沒忘記，我也會一直在的。去吧，你總要自己學著長大。”
“送你兩句話，第一句，時常洗心。不使染塵。第二句，謙謙君子，賜我高朋。”
“嗯，老爸，我會記住的，謝謝你，我會努力的。”
（六）老大在路上
小雞仔成了名副其實的飛雞，流轉在不同的大城市出席活動，我們偶爾碰麵。
上次我們聊起胖母雞，小雞仔說她和婆婆同時間去世了，那天胖母雞努力想生出蛋來讓生病的婆婆吃，婆婆為了安慰她吃下了最後一顆蛋卻還是走了，胖母雞也因為過度消耗安靜的跟隨婆婆一起去了。
小雞仔帶回來胖母雞留下的一張紙:“老大謝謝你帶我出來，在這之前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我人生的另一種可能性，我和婆婆過得很開心，一種是在雞棚裏一眼見底的完整的十年人生，另一種像這樣喜怒哀樂的五年人生，哪一種都不輕鬆，可我慶幸我有機會選擇後者。小雞仔是你的驕傲，也是我們所有雞的驕傲，我還是要陪婆婆去了，保重，我會想你們的。”
小雞仔長大了，因為麵對離別時，他再也沒有問為什麼了。
哪種感覺更孤獨，在人群中細數夢想卻走不出人群，還是踏上尋夢之旅但卻發現終將孤身一人，答案如同心中的猛虎細嗅薔薇，並不奢求它懂得猛虎的柔情，炙熱生炙熱，芬芳自芬芳。
我依舊在路上，夢想那件事依然是懸而未決的問題，塵埃落定的仍舊是懸而未決的問題。
朝聞道，夕死可矣。
我想，隻要走在路上，一呼一吸都會是對的事情。
我還是喜歡穿梭在不同的城市之間，坐在各式各樣的路燈下發著呆，或者看看夜幕降臨時，城市裏的人們會如何卸下偽裝叫醒沉睡的夢。
夜色會讓人不知膽怯，所以才有那麼多人在夜晚舞蹈。
我想念小雞仔，胖母雞，婆婆，小張偉和張偉奶奶時，我就會睡覺，做一個夢回到過去，那裏，他們都在我身邊。
今晚夜色朦朧，夢裏開頭是這樣的，我夢見自己起床時變成了長大後的張偉，他結束了一天忙碌的工作，走到回家的路口時總是遇見紅燈。
張偉跟著紅燈默念倒數著。
“5、4、3、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