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裏一直很熱鬧,除了小四兒其他幾個孩子起碼都是子時之後才睡下的。明淨也沒多約束他們,一年就過一次年。不過,喝酒的事兒一一和無衣是再不敢提了,要嚐試也不敢在軍營裏開戒。

到明淨安頓好孩子們,再讓勤務兵把喝得有些醉醺醺的淩荊山扶回大帳休息,都是新年的淩晨了。

“就你不心疼我!”明淨本來擰了毛巾要給淩荊山擦臉,走近了卻被抱了個滿懷。他還拿頭在她胸口蹭著嘟囔這句話。

明淨拍拍他的頭道:“都說小四兒是小號的你,我看你才是大號的她。”

淩荊山仰起頭,“嗯?”

明淨抬手給他擦臉,淩荊山很乖很乖的任她擦,擦完還知道把手遞到她跟前。一次遞一隻,另一隻扣在她腰上,整個人賴皮得不行。

“你這副德行跟你閨女撒嬌時簡直一模一樣。”小四兒是她養大的,她能不知道小丫頭會有的反應?哲兒和糕糕都連簽帶肉全丟進篝火了,她能信她爹喜歡吃給他吃?而淩荊山能不知道她知道小四兒會有的反應?沒見試出他閨女心疼他,人家滿臉笑得都開花了麼。這會兒居然好意思舊話重提跟她撒嬌!

明淨剛把毛巾丟回銅盆,就被淩荊山扣著腰一起倒在了大床上。這家夥今天喝了將領們輪番敬的酒,之前走回來看著都東倒西歪的了。可從這個表現看,分明沒醉得那麼厲害嘛。

......

翌日明淨近午才醒,她起的時候幾個孩子正在吃飯。

“這是早飯還是晚飯啊?”

哲兒摸摸鼻子,“我們替爹娘省了一頓。”

明淨坐下來,摸摸小四兒的臉,“你吃第幾頓了?”

小四兒抬起手比劃,嘴裏喊道:“一、二、三”。

崔氏點點頭,表示這真的是第三頓了。

“吃第三頓了啊,不錯。還是我們小四兒厲害,準點就起了。”

無衣道:“娘,爹爹也是準點起的。還有外頭那些士兵都是。我迷迷糊糊的還聽到他們晨練的號子了。”

“你怎麼知道你爹也晨練了?”明淨問道。那家夥折騰到天快亮了才放過她,然後她就睡死過去了。這麼看來壓根就沒睡。

“爹爹來給我們蓋被子了。但我們實在太困,眼都睜不開。”一一道。

明淨不再說什麼,“嗯,吃飯吧。吃了咱們就該回邊城了。”

無衣道:“軍營裏就是忒冷了點,穿得再紮實都覺得冷,非得動起來不可。不然就住在小村子裏其實也挺好的。”

明淨道:“如果邊關不是如此苦寒,西陵人怎麼可能每次入侵都初冬就收兵了?就是怕資源不足,士卒成批成批的凍死。”兵臨城下,沒有高牆、屋舍抵禦嚴寒,甚至帳篷、冬衣、棉被、木柴等都不足,根本就是自己找死。

一眾孩子點點頭,原來如此啊!

小四兒不大餓,吃了一陣就開始玩兒了,把勺子咬在嘴裏玩耍。

淩荊山推開帳門進來,先看眼明淨,看她精神不錯便笑了笑,然後抱起小四兒,“既然吃飽了就跟爹去遛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