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此時,張國棟才忽然想到,他是想做諍臣,但是他做這個諍臣,卻務必要犧牲了陛下的賢明!
也難怪陛下會明知他冤枉,也把他和這些別有用心的朝臣們一同送來潼江城了。
想通此點,張國棟絕不會再去傻的去惹毛太子殿下。
“殿下恕罪,老臣不知前因後果,受了輿論幹擾,被有心人利用,蒙花了眼,這才做下這等不明智的事情。老臣有罪,求殿下責罰。”一副誠懇認錯的模樣。
“張國棟!你這個軟骨頭,欺軟怕硬的老東西!”
軒轅雲霆還沒說話,人群中一個人就叫囂起來。赫然是禮部郎中李亮。
“孤記得,你是大皇兄手下的人吧,是……叫做李亮,對吧?”
李亮一驚,……他這樣一個小到不能再小的人物,對方可是當朝太子,怎麼會連他這樣小蝦米的角色都記得?
李亮疑心生暗鬼,立刻道:“我是。殿下想要殺了我的話,盡管來,我不怕。”
陳義聞言,頓時嘴抽抽,……這李亮是腦子有病吧。
這也太不把當朝太子放在眼底了。
軒轅雲霆淡漠的眼神從李亮身上掃過,就像是看一個死人一樣。他甚至沒有開口說一句話,沒有動一個手指頭,就有人上前把李亮拉了起來。
李亮一驚,明明害怕的要命,愣是叫的歡快:“太子,你不能殺我!你殺我,天下人就會看穿你的真麵目。”說道這個,他眼角餘光掃到其他同伴,看同伴似乎都被這句話給啟示了似的,頓時亮了眼睛,大聲叫著,勢氣也比先前充足了:“對!你不能殺我們!
殿下非但不能殺我們,還要保證我們這些人的生命安全。”
李亮越說越覺得有理:“一旦我們這些人受了點傷,世人就會說殿下假公濟私,公報私仇。說殿下心地狹隘。”
陳義扶著額頭……,實在不忍再去看那說得正歡快的傻蛋。
……聖上這一次並沒有直言,他們這些人是流放,實則卻是和流放大同小異!
陳義不禁想起,半柱香前,他們在他的軍帳裏的時候,殿下說過,這些人就是砧板上的魚,偏偏還不知道自己的處境……
想起來,陳義都覺得自己先前替這些人瞎擔心什麼?實在是燥得慌。
瞧,自己的處境還沒有轉危為安,竟然主動招惹上這裏最大最有權的人,還威脅起殿下來了。……好吧,但願隻有李亮一個人腦子有問題……
陳義正想著,忽而又聽到一聲附和李亮的聲音……
陳義頓時無語了。
“太子殿下,就算你貴為太子,也不能夠殺我們!”李亮雖然被人抓著衣領,但就一副牛氣哄哄的模樣,他很歡快,能夠叫一國太子吃個啞巴虧,他自認自己才思敏捷。
“唰!”
忽而,發生異變!
眾人眼前,李亮胸腹赫然插著一把大刀,刀是從身後刺進去,一直捅開肚皮,露出森白冰冷的刀尖。
李亮不可思議地,緩慢地低頭去看自己的肚子,那裏赫然露出一個鋒利的刀劍……李亮還沒死,他緩緩地,用著最後一點兒力氣側過腦袋……
入眼的是一張默然的麵孔……是個女人……
“老臣見過太子妃。”……李亮在陳義的迎接聲中倒地不起。
陳義跪拜夢寒月,間接給這裏每個人提個醒,這個女子是當朝太子妃……,你們好自為之。
據他所知,這個女子的脾氣可是比太子的脾氣還差的。
“看什麼?”默然的聲音威嚴地響起。那些個看傻了的朝臣們,突然意識到,太子妃剛才做了什麼,可是還沒等他們一條條羅列太子妃的罪責,就聽到太子妃淡漠的聲音淡淡響起:“陳將軍,這個人是誰?”
夢寒月指著倒地不起的李亮,問向陳義:“不管他是誰,陳將軍,你要好好安葬此人,他剛才以身犯險,替殿下擋了新羅的刺客一刀,身死而亡,他是厲唐的英雄,殿下的恩人。你好生安葬了他。”
陳義聽著一愣一愣的……,這個,貌似這個人是被她殺死的吧?
軒轅雲霆“噗嗤”一笑:“陳義,李亮替孤擋下新羅刺客一刀,身死而亡,孤要寫文函給父皇,嘉獎李亮一家人。”
陳義這才恍悟,應道:“是,老臣這就著人給李亮李大人置辦最好的棺木,派人將李亮的屍身護送回京城。”
夢寒月又悄然向著清風清阮招了招手:“你去高義那裏,讓他弄一具壯碩的新羅男人的新鮮屍身來。”
說完之後,她眸光淡漠掃在那些朝臣們身上,那些朝臣們一個個臉色發白,噤若寒蟬。她目光又淡漠地從他們身上繞開。看向座上男子:“雲霆,如此而來,這些人能不能活著,就要看他們怎麼抉擇了。”
看了她全程的嫁禍,不是死,就是自己人。可是……,自己人豈是這麼好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