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讓她安排侍寢,她前腳把人安排好了,後腳就在太子後頭跟著去,把人又找了各種借口,調出來了?”老皇帝說罷,忽而爆笑出生,隨即一臉同情起軒轅雲霆來。
李德全很是無語,他撫了撫額頭,這才把想說的話說了:“陛下,太子妃即便再不滿太子,她使出的報複手段也就是那樣無關大雅的戲弄太子。……老奴私以為,太子妃那樣的人才,能力不比男兒弱,她若是真心想要置誰於死地,哪裏會是耍著這種荒唐的小計謀?
老奴一直認為,太子妃那樣的人,她甚至驕傲地不屑去憎恨怨恨誰,這樣的人,真有仇,必定是使出雷霆手段,一擊斃命!絕不拖泥帶水!”
老皇帝的笑聲戛然而止,眯起老眼,顯然是在沉思,李德全服侍他這麼久,他怎麼不明白,李德全這番話是在告訴他,太子妃不會真的傷害太子。
這時候,李德全又是一揖:“陛下就放寬心,太子妃舍不得傷害太子。太子妃所要求,也不過就是太子殿下的一顆真心。
而太子殿下剛才就已經向你表態,殿下將來要廢除後宮三千,為了這事,太子殿下為了說服陛下,甚至不惜與陛下互不相讓,爭執不休。太子殿下有這樣的決心,他能為太子妃做到這樣……
陛下,再冷的石頭,也有捂熱的時候。可是,再熱的心,也經不住涼水一桶一桶地澆。
老奴相信,殿下對太子妃一顆真心火熱真摯,太子妃定然也會深有感觸!”
李德全說完,向著老皇帝跪了下來,重重一磕頭:“陛下,皇家事情,老奴本是不該多嘴,沒資格多說的。
但是老奴是看著殿下長大的。
殿下從小受了那些旁人都不能夠想象的苦楚,從小就活得謹慎,以至於年長後,對世情冷漠淡然。
而今,老奴終於又在殿下的臉上,看到了殿下幼時的淺淡溫和的笑容了。”
老皇帝久久不語,忽而失笑一聲,指著李德全笑罵道:“你這個老家夥,平時看著你偷懶打盹的醜樣子多了,沒想到你這老家夥還長了一顆七巧琉璃心。”老皇帝指著李德全:“行了,你站起來吧。朕又沒說什麼,……不是已經答應了那混小子的要求嗎?”
李德全暗自翻了翻白眼,飛快地掃了一眼笑眯眯的老皇帝。
心道:您老是答應了殿下的要求,但您老出爾反爾的事兒私底下也沒少幹過。
嘴上卻感激地謝道:“陛下英明,多謝陛下不罪之恩。”不管怎麼說,他剛才也算是犯了忌諱,作為一個下人,就算是宮裏的太監總管,也是沒有資格妄論皇家之事的。
“但朕就擔心一件事……,太子這麼在乎太子妃,太子妃又得了那樣的毛病,”老皇帝煩惱起夢寒月不能活得長久的事兒,“這樣的人兒,朕也看不出她是個沒福氣的樣啊。”忽而老皇帝一拍掌:“李德全,老神醫的蹤跡有線索了嗎?”
李德全打了一個激靈:“陛下,自太子殿下得知太子妃娘娘的身體氣血虧虛,命不久矣。就抽調出所有暗衛,全力尋找謝老神醫的去處。老奴也派出人手偷偷詢查,慚愧!至今無所收獲。”
“知道了,繼續加派人手,一定要盡早找到謝老神醫!”老皇帝神情前所未有的慎重,因為他知道,若是這天下還有誰能夠救治得了太子妃,那隻有這個謝老神醫了。
但是謝老神醫又愛遊曆,常常蹤跡全無。讓人尋無可尋。
“是!陛下!”
……
幾日後
一道火一樣的影子,風風火火地闖進了崇華殿!
崇華殿用人極為嚴格。這些人全都是太子的心腹。哪怕這裏的一個倒夜壺的婆子,那也是太子身邊用了十年以上的老人。
崇華殿在東宮裏,就顯得與眾不同起來。可即便如此,東宮裏,乃至皇宮其他的宮殿裏,無論主子還是宮人,都沒有見過東宮裏當差的人有過半分倨傲。
他們總是安安靜靜地當值,安靜地叫人以為這些人不過是泥塑的玩偶。但即便是這樣,也不會有人不長眼睛招惹他們。
可今日裏,竟然有人在他們當值的時候,大膽地闖進了太子的寢宮——崇華殿!
眾人去攔,卻攔不住那全身怒火中燒的女子。
“讓開!別傷到我家娘娘。”竹鳶和明月一邊兒警告一邊兒擋在夢寒月身前。
眾人這才看清,來人竟然是太子妃娘娘,一時之間愕然不知如何是好。
眼見圍著一圈的宮人全是一臉不知如何是好的慌張樣,夢寒月怒火更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