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寒月笑了笑,問:“你還沒見過我的二小子吧?”又神情愉悅地吩咐竹鳶:“你去常嬤嬤那裏,讓她把妙音抱過來,跟她說,我要帶著妙音去禦花園坐坐,讓她仔細妙音的衣裳,帽子的話就戴那頂老虎帽子吧。”
竹鳶連聲應“是”。夢寒月想了想,又吩咐:“我要在禦花園的六角梅花亭子裏多坐一會兒,你叫禦膳房的人準備一桌熱菜熱湯,送到禦花園去。哦……,準備些好酒,我要在禦花園裏煮酒吃菜賞梅。”
竹鳶更是連連稱“是”,少有能見到娘娘心情愉悅。平日裏雖不是滿麵愁容,但麵無表情也不見得好到哪裏去。
這個喚作明月的女子,是誰啊?怎麼她來了,常年無笑容的娘娘就像是換了個人似的?
竹鳶一邊朝著常嬤嬤那兒去。一邊兒心裏狐疑起來。
“再等等,常嬤嬤來了,你可就見著我的二小子了。……明月啊,你身上帶了見麵禮嗎?”
“額……”明月愕然,沒想夢寒月會赤裸裸地向她要見麵禮,但隨即,她就收斂住滿麵驚愕,從懷中掏出一個精致的閘子:“早就準備好了。一對長命鎖。一個補給小公子,一個是給小二公子。正好湊一對。”
夢寒月那話是打趣明月的,沒想她還真就準備齊全了。
更沒想到的是,明月趁著機會,連平安的一起補了。明月用了心了的。
“娘娘,常嬤嬤來了。”竹鳶才到,就接了夢寒月手中的閘子,“放妥帖了。這是我家明月丫頭送給平安和妙音的。”
又想到什麼,去問平安:“兒子,你明姨送給你的東西,你是要阿娘給你保管呢,還是自己保管?”
小包子想也沒想,咧嘴一笑:“放在阿娘這裏,俺放心。”
夢寒月就點了點頭。
接過常嬤嬤手裏的妙音:“明月,你來瞧瞧,長得像我吧?”又洋洋自得地指著妙音黑溜溜的眼睛給明月看,“你瞧,這眼睛烏溜溜的,多有神?”這是她最得意的地方了。
明月一瞧見妙音,頓時臉上的笑容更加溫和起來,“夫人,我來抱吧。”
“這……行是行,就是這小子……人小鬼大的,脾性不小。得看他樂意不樂意給你抱。上回他就不樂意給竇氏抱著,一通童子尿,把人家的新衣裳尿濕了。……誒?你等等啊……”
她這裏話還沒說完呢,明月早就一張仙容柔成一灘水似的,把妙音給摟進了懷裏去。夢寒月瞅著她這溫柔成繞指柔的神態,好笑地搖了搖頭。罷了罷了,就明月現在這模樣,哪兒還能聽得進她的話去?
“走吧,兒子,你可說了,禦花園你熟。”言下之意是叫平安帶路了。
“對了,竹鳶,你速速通知了禦膳房去。”
“娘娘,奴婢已經叫了小安子去禦膳房傳話了。”竹鳶安靜回答。
“嗯。”夢寒月十分滿意地點頭,竹鳶看著不動聲色的,但是做事著實是不錯的。作為左右手,她到此時,還是覺得滿意的。
一行人有說有笑地朝著禦花園去。
夢寒月往日裏,每日清晨出宮都是坐了轎子出去的,到了午門前,遞上去一塊太子妃娘娘的牌子,守門的侍衛們早早得了太子殿下的示下,見了太子妃娘娘的牌子,無須多問,放行就是。
但也因為夢寒月一向習慣坐著轎子出皇宮,她也對皇宮並不熟悉。
甚至她對東宮裏都不熟悉,至今都甚少出過朝鸞殿。
她甚少出朝鸞殿,朝鸞殿外的宮女太監和侍衛們也就甚少能夠見到她。
當她引著一眾人出朝鸞殿的時候,歡愉嬉笑,途徑而過的宮女太監,以及侍衛們見到這般和諧場景,一個個驚訝地掉了下巴去。
“喂喂,紫荊,你說咱們東宮那位冰塊子娘娘是不是吃錯藥了?”紫菱和紫荊隸屬東宮的宮女,常日裏負責的是東宮裏頭花園池子的灑掃。
“紫菱,這話是你能夠說的?仔細你的腦袋。”比起胡言亂語的紫菱,紫荊要顯得穩重多了。
她正說著呢,那邊個有人喚她們。
“喂……那邊的,”
二人回頭看去,頓時白了一張臉,紫菱害怕地小聲問:“怎麼辦?怎麼辦?紫荊姐姐,娘娘叫我們了,肯定是我剛才說的話被她聽見了,這可怎麼辦啊?”
紫荊心裏雖然又氣又憤,但卻沒亂了分寸,瞪了一眼嚇白了連的紫菱:“你安靜點。娘娘叫我們過去,我們就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