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寒月暗自揉著腦袋,這倆瓜娃子,……知道縣試是怎麼回事兒嗎?
她是想叫他們去參加,但隻是為了磨礪他們,多考幾場考試,就不會怯場了。權當磨礪好了。說要真讀個一年不到,就能在縣試上過關……,她不抱希望呀。
一年級的孩子大字兒都認不全咧。
但看這些瓜娃子們一個個鼓足了勁兒,她好似也跟著燃燒起來了。
……
中飯剛吃完,沒大一會兒,按照習慣,吃完飯要在院子裏走幾圈兒,消消食的。
今日一改平時,給妙音多加了一件衣裳,外頭套上一件襖子,抱在懷裏,想去竇氏家串門子。
外頭的道路,已經鏟了雪,道路也還算好走。今天個開晴天,竇氏在地裏刨開白雪,從被白雪蓋住的天地裏摸大蒜。
“嘿,大妹子,你咋不在家休息休息,你這身體不比俺們壯士。”竇氏她眼尖,瞧見了夢寒月。
“老呆在家裏,也不算回事兒。出來走一走,我這身筋骨也放鬆放鬆。”夢寒月笑著回應,“你們在嘎哈?”
“嗨!你快來,有新鮮事兒咧。”竇氏被這麼一問,當下就亮了眼睛,朝著夢寒月招手。
“啥事兒啊?瞧你,好似跟天要下元寶似的。”夢寒月抱著妙音,一邊兒小心翼翼看著腳下,朝著竇氏那邊兒去。
“不知道了吧?裏正家的婆娘前些日子去城裏省親去,下雪,路不好走,就住那兒了,今天個,天不是放晴了嗎?裏正家媳婦兒回來了。”竇氏抓了一把雪,把髒兮兮的手給擦幹淨,又在身上摸了一把子,衝著夢寒月說:“得!你就站在那兒別動,俺這就上來。”
“裏正家的嫂子回來村裏,你嘎哈這麼高興,難不成她給你帶禮品了?”夢寒月彎了一雙眼笑著打趣兒。
“哪兒能呐,俺又不是白拿人的人。是城裏的事兒!大妹子,你還記得年前俺們進城去,太子殿下帶回的海賊頭子嗎?”竇氏從田地裏出來,腳下不大幹淨,一邊兒說,一邊兒低著腦袋,把鞋子往白雪上頭蹭,壓根兒沒看到夢寒月頓時不大自然的臉色。
夢寒月有些緊張,也就沒看到懷中的妙音悄然睜開懶散的眼。
她嗓子眼兒有些發幹,猛地一咳嗽,說起話來還是有些刺耳:“竇嫂子,難不成是城裏出啥事兒了?”
問出口時,心髒還蹦蹦跳的。
“裏正家的婆娘說的,太子殿下要在大年初十在刑場裏,把壞事兒做盡的海賊頭子判罪。這事兒啊,現在城裏都傳遍了。”
“判罪?”
“對呀!肯定是砍頭唄,不然還能是啥,勞動了當今太子殿下,就算是小事兒也得重判吧,再說了,那海賊頭子可是壞事兒做盡了的。有啥值得同情的?”竇氏把鞋子弄幹淨了,把手伸過去:“大妹子,你扶我一把唄。”
夢寒月惶惶不安,也沒大聽清楚竇氏要嘎哈,隻聽把手伸過去,腦子也沒想啥,就把手伸過去了。
“哎喲!”
“嘭!”
“哇哇!”三聲聲音同時響起。
竇氏抓著夢寒月的手,想著上岸來,一把用力,夢寒月又沒太在意,結果兩人外加懷裏的妙音,全都摔在田地裏了。
“大妹子,你身子咋這麼弱?”竇氏趕緊爬起來,把夢寒月給扶起來:“俺看看妙音。”說著,抱著孩子,就是哄:“不哭不哭,是大嬸子不好,把你給摔了。不哭啊。”
“這……竇嫂子……”夢寒月挺愧疚。這事兒就是她的問題。
是她自己心神不寧的,才分了神去。
“回俺家去,這兒可離著俺家近。”一邊兒又絮絮叨叨,“別看是白雪,沒啥水汽,其實啊,那雪鑽了脖子裏,滑到衣裳裏,遇到熱氣,立刻就化成了冰水,比雨水還傷人。得換!”
夢寒月紅著臉跟在竇氏身後,眼神中滿是不安。
等跟著竇氏回到她家院子,換上了竇氏拿給她的幹淨衣裳,又把妙音給用熱水洗了個澡,拿了姚順兒以前的舊衣裳,給妙音換上了。……自然還是像偷穿了大人衣裳。這才把妙音連著新換上的襖子一同裹進了熱炕被子裏。
夢寒月手中一杯薑茶,熱乎乎的。
屋子裏短暫的安靜。竇氏“梭梭”進了屋子。
“大嫂子,那海賊頭子真是大年初十行刑?”夢寒月好不容易等到了竇氏,竇氏進屋,她趕緊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