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話未曾說完,身體被撞的發疼。
“孤想你。”緊緊將她抱緊,仿佛嵌進他身體裏的男人壓抑又淡漠地吐出三個字。瞬間,夢寒月心揪緊的疼。
“太子殿下別說笑話了,民婦何德何能。”
唇瓣下一秒被人攫住,溫柔纏綿細密的吻,盡管不舍,但那男人還是做到了淺嚐輒止。
“孤帶了太醫來。”男人抓住她的肩膀,夢寒月可以感到男人手掌的冰冷,她朝窗外看了看,大雨瓢潑,定時冒雨前來的。
便是有蓑衣,也止不住秋老虎一樣的夜涼之雨。
“是阿二吧。”阿二前些日子便稱病,她隻打發阿大送去上好的山參。夢寒月苦澀一笑:“說到底,他們還是你的人,是我不得人心,信錯了人。”
男人蹙眉,有些不喜,“你懷著孤的孩子,父皇的皇孫,他兄弟倆若是不前來報信,那才是罪大惡極。”
“太醫曾說你再也無法受孕。孤接到消息的時候,險些亂了手腳。連夜稟了父皇,帶著太醫來,他還等在外麵。”
“讓他進來吧。”夢寒月看著眼前男人,忽然嘲弄一笑:“你帶他來,不就是讓他替我把脈看看嗎?”
屋內一亮,原是清阮把蠟燭點燃。兩團火焰算不得明亮,趁著屋外淅淅瀝瀝的雨聲,越發讓人心裏焦慮起來。
夢寒月索性閉起眼假寐,反正是有床幔遮掩,隻露出一條手臂出去罷了。
夢寒月閉著眼,感覺有人進來,普通的男中音,帶著些斯文,聲音卻不是蒼老的。腦中一想,想來這男人披星趕月來,必定是要帶著體力強盛的太醫的。年老體衰,說不得這樣趕路來,就死在路上了。
她閉著眼,感覺有一雙指按在她的手臂,過一會兒,又拿開。後來卻沒說什麼,太醫出了屋子,那男人也跟著出去了。
屋裏又是她一個人。等門扉響動,夢寒月知道,是那男人去而複返。
她坐起身子,掀開床幔,那男人藏得很快,卻還是眼底一抹憂心被她逮住。
“不妙?”
那男人沒說什麼,走上前去,一把抱住她,她靠著床沿坐著,他在床邊站著,一高一矮,那男人卻幾乎弓起整個背部,夢寒月看不到這男人此時的背影,清阮卻是看了一眼,不敢再看。那樣的孤陌和決絕,主子高大的身軀拱成彎弓,彎曲的背脊卻仿佛藏著強作的堅定。
“我們已經有平安了。”這個男人相別三月之後,第一次見麵,第一次沒有自稱“孤”,那句加了“我們”的話語,卻仿佛利刃一般,割人心的疼。
“我會平安生下這一胎的。”夢寒月神情麻木,卻嘴硬道。
“打掉。”男人果斷地命令。
“我要生下這個孩子。”這是她以一個母親的身份,從孕育到出生,第一次參與到一個小孩降生到這個世界的全過程。而她,不準備中途停止。
“打掉。”男人聲音中帶著更多的強橫。
“軒轅雲霆,我要這個孩子!”她瞬間抬起頭,朝他吼。
“孤說不可以!孤不要這個孩子!”男人聲音中有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若是生下這個孩子的代價,是拿你的性命去換的話,孤不要。
“軒轅雲霆!你是我的誰?能夠替我做主,要不要生這個孩子,是我自己的事情!不要你管!”夢寒月也瘋,一把推開身前的男人,那一句“孤不要這個孩子”也不知道,到底是痛了誰的心。
她的眼球充血,紅得有些怕人。
清阮靜悄悄地退出了屋子,盡管外麵瓢潑大雨,屋簷並不能遮擋住所有的雨水。濕冷的空氣讓黑夜更冷,清阮安靜地站在簷廊下看著屋門。
而一旁,還有李通等人在外守候著。
阿大和阿二,異常的沉默。
而怪胎三兄弟,則是站在另一側的屋簷下,直到今日,這三兄弟才真正知道,那女人不簡單,那男人,一看就是來曆不凡的。
而他們的耳力極好,那句“太子殿下”,就算他們想假裝聽不見,恐怕也不行。
所以……,以往的平安小公子,實際上是當今太子殿下的私生子?
且不管他們怎麼想。
屋子裏兩人依舊針鋒相對。
“孤是你的誰?孤是你的誰!”男人聲音中充滿著憤怒,“你不知道嗎?你問孤?孤是你的男人!夠了嗎!瘋女人!”男人一陣低吼,沉了沉氣,歎一口,放緩了語氣,道:“總之,這個孩子孤不會坐視你生下來的。”
“滾!你給我滾!我再也不要見到你!”夢寒月指著屋門,喝罵道。
男人卻突然扯唇一笑,眼中卻冰冷,“事到如今,你以為你還能逍遙自在?今後,你能呆的地方,隻有孤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