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我祖父攤牌了。說起雲家陷進水深火熱的事情,祖父沒說話,等到我把我和你的猜想透露給祖父知道。祖父才把他的人發現的事情蛛絲馬跡告訴了我聽。
雲家曾經有個大管事,當年協助雲老爺子在江南打江山,站穩腳跟的。那大管事有一次運送茶葉,遇上匪徒,被砍斷了一條腿,這才勉勉強強地保住了性命。
但雲家那批茶葉卻賠了個血本無歸。雲老爺子隨即就以此為由,將人趕到鄉下莊子去了。
但有個兒子在雲府上當粗工。這一次還是因跟著這當粗工的兒子,才發現的蛛絲馬跡。
當年那位大管事私底下與白家人見麵。”
“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夢寒月冷笑,隨即眉頭一挑:“這麼說來,白家其實已經與吏部右侍郎接頭了?也是,白家沒得選擇。雲家的雲牧善要是這次真的晉升吏部尚書,對白家而言,打擊不是一般的大。很可能再也翻不來深。
雲老頭也是活該,自作自受。當年也太心急,誰還能猜不透,他打的什麼心思?那位大管事陪著他打江山的老人了,還遭遇這種對待,豈不是叫人寒心,也難怪這些年來,雲家就沒出幾個忠心耿耿的追隨者。”
“那現在怎麼辦?”李雲長就問夢寒月。
“怎麼辦?”夢寒月唇角彎起一道邪惡的弧度,“我們要爭當那根攪屎棍。”
“噗……”可憐李雲長剛剛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美美地送到唇邊,結果就被剛入口的茶水給嗆到了。他不可思議地抬頭:“你說什麼?爭當什麼?”
“攪屎棍!”夢寒月依舊笑的從容,“他們鬧騰得凶呢,我們就靠邊站,看著就好。他們要是鬆懈下來呢,我們就給強鑼打鼓,再給他炒熱了。
要是他們舒坦呢,我們就給火上澆油。要是他們倒黴呢?我們就給雪上加霜。”
李雲長徹底傻眼了。這倒是個什麼理論?
不過細想一下,甭管這理論靠不靠譜,至少按照她說的做,對他們比較有利。
“反正,甭管用什麼手段,咱們要的就是從中牟利。讓他們去吵去鬧吧,鬧的越凶,對我們越有利。”夢寒月站起身,叫了一聲:“慧娘。”
門口走進個二十多歲的婦人家。
李雲長沒見過,就問:“你什麼時候又收了人?”
“她可不尋常。”就把陳小峰的身世和李雲長說起,李雲長聽完大吃一驚:“還有這事?那你這與白家合作著,這邊又收留著白家的私生子,你到底葫蘆裏賣的什麼?”
“我覺得小峰這孩子沉穩內斂,是個可造之材。我家侍衛們都說這孩子是個學武的料子。”
李雲長青筋暴露,看著喋喋不休的女人,“你就不能痛快點說重點?非得和我繞彎子?”
“重點就是,白家這麼大的家業,白白毀掉太可惜。我看小峰這孩子有擔當。”夢寒月笑著說,完全不避諱陳慧娘就在旁邊。這些日子以來她與白家合作,這件事情從來就沒有避諱過陳慧娘。陳慧娘卻能隱忍到今天,沒有來問過隻字半語。
陳慧娘非但能隱忍,顯然看她時候的眼神中,也沒有疑慮。那就是信任她。她夢寒月何德何能,能在白家這件事情上,做出這麼曖昧的態度後,還能叫陳慧娘這個白家的受害者信任著?
也因此,夢寒月今日趁著這個機會,叫來陳慧娘。狀似是與李雲長說道起陳小峰的身世。實際上是在向陳慧娘表態。
同時向陳慧娘透露她的心思:她想讓陳小峰重新站在人前。
“你這是要把白家的家業交給叫做陳小峰的小子?”李雲長皺眉,“別怪我沒提醒你。你不是白家人,白家會不會同意還是兩回事。”言下之意是,你別開心太早,事情沒你想的這麼簡單。你又不是白家當權者,有什麼資格說把白家交給叫做陳小峰的小子。
“事在人為。”夢寒月卻莫測高深地斜看李雲長,丟下四個字給他,又說:“李雲長,我還有事情交給你去做。”
“你又要算計誰?”李雲長的第一個反應就是這個。
“你說的不錯,這回我是要算計別人的。”夢寒月不否認,“雲家現在是外憂,咱們得給它來點內患。
你說雲家現在是沾了一屁股的屎。出了雲昉鳳那樣的事情,偏偏還被人傳成了不知廉恥。雲家出了這樣的女兒,對雲牧善也風評也有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