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小三元,可別胡說!人家舉子科考才小三元,咱們這算什麼?”雪娘子笑得溫和,“往屆都是禦膳房主辦,這回換了三司,沒想到,還能看到小哥的身影。”
“是三司坊主辦,陛下還下令禦膳房監督。”那紅衣小吏就說:“雪娘子怎麼和這些人一樣排隊?大太陽底下曬出了油。雪娘子隨小的來。”
“王小哥不用麻煩。往年報名兒都是走捷徑,讓人來說一聲就罷了。這回,我可要好生體會一下排隊報名的樂趣。”
說著雪娘子突然記起還有醜婦等人在。
有些羞赧:“大妹子,你別介意。這捷徑沒什麼大不了的。就是每年前三的飯館兒都可以有的。還不如和你們一樣一起排隊,體會這樣排隊的樂趣呢!”
醜婦很無語……,這個……,這個是炫耀呢,還是炫耀呢,還是炫耀呢!
“雪娘子太謙虛了。聽雪樓的名聲咱在小柳鎮上就聽說了!”好違心啊好違心……醜婦那是忍著一股子淚水往肚子裏吞去的。
金一諾早就埋下腦袋,這小子的性子直爽。顯然是聽不慣雪娘子的話。
要是有捷徑……他們肯定走。這會兒大家在大太陽下榨油,雪娘子把辛苦當樂趣。真的是……!
等到終於輪到他們了。
那登記名冊的執筆小吏問:“來處,飯館兒名,掌廚。”
“徽州小柳鎮上‘柳鎮大排檔’,掌廚名醜婦。”金翁報上名稱。
那執筆小吏突然停筆,不耐煩地掃了一眼金翁等人:“十兩銀子。”
啥?
報名個食肆坊鬥賽還要收錢?
“這位小哥。沒聽說報名這個鬥賽還要收錢的啊?”醜婦就問,越過了金翁,同樣惹來了執筆小吏的白眼兒。
“婦道人家的懂什麼?瞎嚷嚷的。”隨後不耐煩地掃了金翁一眼:“要麼十兩銀子,要麼一邊兒呆著去。”
“這個……之前的那家,怎麼沒有見大人收錢?”金翁也猶豫。
“哼!”小吏冷哼:“小爺這裏登記了這麼多加飯館兒了,可都是各州裏數一數二的,最差也是一個大城鎮裏來的。像你們這樣一個小柳鎮的,還真沒聽說過,更別說飯館兒名兒了!
奇奇怪怪的。……”
醜婦抿著唇,倒也不說話,金翁可以處理的事情,她也不想插手。
“這位大人的意思是,咱飯館兒沒名氣,還不能夠參加了?人家名氣大,就不用報名費,咱名氣小就要報名費?
沒聽說朝廷頒布這樣的公文啊。”有道是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眼前這執筆小吏就是標準的小鬼難纏!
那執筆小吏也機靈,知道這樣說法,不能取信於人,幹脆歎口氣,與金翁打起感情策略來。
“老翁,我也不瞞你說,你說,人家大飯館兒來報名,那都是有希望奪冠的。但你這個吧……確實是特殊情況,這些年裏,還真就沒出現過你們這樣的情況咧。
人家名氣大,是因為人家確實有好廚子。沒有名氣的來參賽,咱又不好拒絕。但這個吧,你們要參賽的話,材料什麼的都是你們出不假,但這灶台啊,燒的木柴啊,還不都得朝廷出?……這也就是十兩銀子的事兒,又不是我要收取的。這也是上頭的規定。不然這以後不得一大堆的小飯館兒來報名?
朝廷就算有銀錢貼補,也止不住全厲唐各地的小飯館兒啊。
說來說去,這十兩銀子啊,其實就是個門檻兒。攔住那些個小飯館兒又想報名的。否則,真是給朝廷添加負擔啊。”
至於哪邊兒的上頭,那就不好說了。
醜婦扯了扯金翁,張老爺和金翁還有醜婦三人對視一眼。一致認為,沒必要得罪小人。
何況他們是來參賽的,又不是來與人吵架的。
……也不差那十兩銀子。
拋出十兩銀子,醜婦等人離去之時,那雪娘子溫和地對著醜婦施禮。
“老朽看這位聽雪樓的雪娘子為人挺和善的,就是有些不知道世事艱苦。但是女子嘛,爛漫天真一些爺無妨。”金翁摸著胡子絮叨。
金一諾可不樂意了:“爺!你就沒聽見她之前說的那話!……就算她沒有壞心,也整個把人給氣死!”
“你小子懂什麼?估摸著是遇事太少,我可聽說她的名聲!江南蘇地聽雪樓啊!這可是大招牌!前兩屆都是她領著聽雪樓奪冠的!聽說她一雙手巧得能把豆腐雕鏤成飛鳥走獸!
這回就算是咱們輸了,要是能夠親眼目睹雪娘子的神技,那也不枉來一趟京城!”
醜婦笑著垂眼。眼中勢在必得的目光更堅毅!
她可不是來玩兒的!
那男人看不了她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