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那就叫好了。
反正將來搬到江南,她還是要買進丫鬟和小廝的。
她眼瞅見明月臉上的帕子:“拿掉吧。”
指了指她臉上遮住半邊臉的白絲巾:“放心了,我會護著你,不讓人因為你的一張臉就找你的麻煩的。”
明月眼睫毛一顫,深深看向醜婦,不再說什麼。撥開自己遮臉的白絲巾,收進了袖子裏。
“醜明月……真的不大好聽啊。”金一諾這小子突然沉思著:“要不,醜姨,你給她連名帶姓一起改了吧?就叫醜西施吧。”
“啪!”一巴掌落在金一諾的後腦勺,隨後是熟悉的教訓聲:“混小子!醜明月不好聽,醜西施就好聽到哪裏去了?
我就覺得醜明月挺好聽的。改什麼名字,人家都用了這麼久,早就習慣了好吧……”
“夫人,還是改了吧。”明月卻讚成金一諾的主意,“不是好聽不好聽,既然和過去脫離了,那就幹脆點,連名字一起改了。”
倒是決絕。
“那你還記得自己從前的名字嗎?”醜婦撐著下巴想了想,明月所說也對。
“……就叫……明月……”
“哦……這樣啊,那就還叫明月吧。我瞧著,明月這個名字挺好的。真的放下了,何必在乎一個名字?”她看進明月的眼睛裏:“隻要你堅定,便是將來有人認出你,那又怎樣?明月無塵,皎皎月華。名字無錯。你莫要放在心上。”
“……夫人……”
“放心,從你下了牡丹畫舫那一刻,你就不是風塵中的人,你是我的丫頭。”醜婦這句話,徹底絕了明月的後顧之憂。
“阿娘!這裏有人受傷了。”平安去小解,但才一會兒功夫,急匆匆地從一處草叢裏竄出來。一邊跑一邊喊阿娘。
“別慌,慢慢說。”醜婦穩住平安,給他遞上一壺水,孩子喝了一口,才淡淡穩住心神。小手指著那處他跑出來的地方。
“阿娘,俺小解時候,覺得一旁有動靜,小解完了,往哪兒一看。有個人滿身是血地躺在草叢中!不知是死是活。”小孩子能有平安這樣的定性很不錯了。隻是嚇白了臉,哆嗦著嘴唇。
醜婦順著那方向,走去。
真的看見一血人躺在草叢中。不知是死是活……警惕地走近一些,“你三人站那兒別動。”醜婦吩咐跟來的平安、金一諾和明月。
蹲下身,拿個旁邊撿來的樹枝撥了撥。……沒動靜。
手探向那人頸部大動脈……在跳,活著。
金一諾眼見:“醜姨,那兒又來人了!”指著遠處。
醜婦看去,離他們的馬車很近!一撥人,馬蹄踏得塵土飛揚!全都一身青衣,腰間配兵器!一臉肅殺!看那些人一邊趕路,一邊四顧的模樣,顯然是在找什麼人或者東西。
醜婦看了看草叢中的血人,又看了看越老越近的馬群!……也許就是找他。
“醜姨!咱快走,那撥人一看就不好惹!……我爺他們已經開始把馬車往路邊上趕了!”金一諾這樣的孩子都能夠察覺到那一撥人的不尋常。醜婦自然也察覺出來了。
“阿娘……”平安看他娘又看草叢,眼中閃過不忍。但道:“阿娘,俺們……救人吧!”
金一諾瞬間轉向平安:“臭小子,你胡說什麼!咱們根本不認識這人!沒必要為他承擔風險。”
金一諾氣急了,這小子心腸未免太軟了吧?
醜婦眸光深邃,掃向越來越近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