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不就是醜大娘子的兒子?!
王大夫站不穩了,今日所受到的刺激實在太大了!
“嗯,都下去吧。”太子殿下皺眉:“王卿,孤沒讓你退下。”
王大夫渾渾噩噩地就要跟著清阮和佟掌櫃退出去。卻被突然叫住。腳下一頓,差點兒左腳絆倒右腳。
礙於腦勺子上赤裸裸的殺人視線,王大夫隻得硬著頭皮叫了一句:“殿下……?”
“王卿,孤的秘密都被你知道了。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
“啊!”王大夫不期然驚叫一句,驚愕地睜大眼向眼前人看去:“殿下!”
“王卿,你記住。從今而後,你是孤的人。”
王大夫隻覺得那道視線如同化成實質一般,能割傷人!
意有所指啊!
但如今容不得他返回。向前走,可活命,非但可活命,還可以榮華富貴,升官發財!
向後退……,沒有退路!
王大夫是聰明人:“王瓊謝殿下看重,今後為殿下分憂!”
太子殿下劍眉微挑,唇邊掛一抹淡笑,“不錯,識時務者為俊傑,看來經過當年那件事,王卿終於開竅了。”
王瓊隻覺得麵色發燙。支支吾吾應了過去。
他人老實,當年為人過於耿直。
“水至清則無魚,王卿,大義不需凜然,默默為之,既能夠得人讚賞一聲好,還能守住心中那點純淨。豈不是更好?”
大義不需凜然!默默為之也很好!
王瓊花了半輩子才體悟出的道理,被眼前這二十幾多的男子一句道破!
王瓊拜服,這一次,百分真心:“謝殿下點醒,些殿下教誨!王瓊這就回去,翻閱典籍,一定要找出能夠治好娘娘的方法!”
太子殿下點頭,同時道:“你隨清阮他們喚她一聲夫人就行。等她醒來,你隻管稱呼她一聲大娘子就好。”
王瓊愕然。夫人?
這“夫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達官貴人家中正妻稱呼一聲“夫人”,然太子殿下,坐鎮東宮,夫人……是側夫人?
這真的不懂,但太子殿下下一句話,他聽得懂。想來這位醜大娘子並不知道自己生的孩兒是誰的。
至於殿下和這位醜大娘子之間的恩怨,……不是他們這類的小人能夠知道的。
平安被接來。
他見到的是帶著銀白麵具的二爺,也就是當今太子殿下。
“咦?叔叔,俺見過你。”奶聲奶氣的小平安,記性可好了。“俺娘咧?”
二爺讓開一道,讓平安能夠看到床榻上的醜婦。
“你阿娘受了傷。”衝著平安招手:“來,到爹……叔叔這裏來。”
平安是衝著他那方向去的,但小平安可是直接衝到醜婦麵前,他搖著醜婦的手:“阿娘阿娘?是俺呐!你咋了?咋不理平安呐?”
……
而醜婦……
醜婦在哪裏呢?
“夢寒月醒來了?”一道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慵懶地響起。
說話的男子背靠真皮座椅,誇大的座椅隻用看的,就知道價格昂貴。這男子手指白皙修長,比女子還要細膩的皮膚,如同羊脂玉一般,顯示這個男子的養尊處優。
“夢寒月,闊別半年之久……你,終於肯醒過來了?”男子嘴角微微彎出一道細小的弧度,似乎是有趣,似乎是不屑。
如同藝術家的手指在昂貴的辦公桌上敲著,“噠噠噠”的聲音,很有節奏。
男子很年輕,劍眉入鬢,一雙眼睿智精明。高額挺鼻,薄唇顯得冷情。刀削的臉龐,讓人能夠清晰地感受到這個男人的強勢!
男人沉思中,站在男人麵前的下屬們屏住呼吸,輕易不敢讓自己的呼吸聲擾了男人的沉思。
“想來夢家那個老頭子該高興了。夢寒雨終歸還是比不上夢寒月。”男人說這話,並不是沒有依據的,“夢寒月成了植物人的這半年,夢寒雨雖然成功戒毒,接替了夢寒月的職位。……論能力,夢寒雨不比夢寒月差,論手段,夢寒雨差夢寒月一大截。”
男人仿佛自言自語,而他的下屬們也仿佛早就習慣了,不敢接話,沉默的靜立一旁。
男人又說:“嗯,……終歸,夢寒雨少了夢寒月的拚勁。也沒夢寒月敢豁出去!夢寒雨從小享受夢氏最好的待遇,到底還是溺愛惹的禍啊……從前,夢家人隻覺得夢寒雨處處比夢寒月強,更加適合夢氏的少東家身份。但……有了這半年,想來夢家人該瞧清楚了,孰強孰弱。”男人忽然從靠椅上站起來:“走!準備好禮品,隨我去拜訪一下夢家女強人!也好謝謝她,送給我那麼大一份禮。”
男子走動間,原本就隻扣到胸口的扣子又鬆動一顆,露出裏麵長長的猙獰疤痕。男子的手不經意地撫上這道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