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免趁著這個機會,再次奚落道:“還以為大家夥兒都不知道她賤民出身。哼!綠蘿,叫你一聲姐姐是看你年紀比我大,你還真當你就輩分比我大了?蠢蛋,巴結著一個無知村姑,看你能得什麼好處!”
綠蘿氣白了臉。
她身後屋門打開,止住了她下麵的話。
綠蘿見她身後敞開的屋門下站著的醜婦,抿抿嘴:“娘子……,你別聽她胡說。娘子可厲害了,她們沒有親眼所見,綠蘿卻有幸見到。”
這是說的那一次醜婦策馬殺敵的事兒。
醜婦點點頭,剛張嘴,一旁的綠竹一想到反正她剛才那話已經都得罪了這醜八怪,幹脆負氣地繼續羞辱醜婦。
“綠蘿你眼瞎了!她一個無知的村姑,哪裏厲害了?不就是一個煉鹽法嗎?切,這方法說不定根本就不是她自己想出來的,說不定是從哪位高人那裏偷學的。你敬重她?你別傻了好不好?”
醜婦敞開的大門,綠竹的方向正好能夠看見屋子裏桌上放著的文房四寶。還有桌子上散亂的亂七八糟的筆墨紙硯。再一掃地上……夭壽哦,這才兩天時間,這女人把她們將軍府的客房糟蹋成什麼樣子!連地麵都沒放過!
亂七八糟被扔在地上的紙張,蜷成紙團兒地這裏一團,那裏一個的!
“說什麼會寫字!這根本就是糟蹋咱們將軍府的東西嘛!一個人鬼鬼祟祟躲在屋子裏,又要了紙筆。……啊啊!我知道了,你不是會寫字嗎?說不定你是突厥人派來的探子,這兩天躲在屋子裏不出來,就是在寫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一旁的綠蘿氣煞了一張俏臉,她手中端著托盤顫巍巍,托盤上的空碗被顫得作響,“綠竹你快閉嘴!你沒見過娘子殺……”突厥細作的時候的狠樣!
她話沒說完,醜婦微一擺手,綠蘿生生吞下下麵的話,隻恨恨地瞪一眼綠竹,鼻中哼出一聲怒氣。
“殺?殺什麼?殺雞啊!”綠竹其實一開始並不想得罪醜婦,隻是她問綠蘿一些話,結果什麼都沒打聽到,還被綠蘿喝住。自覺得很沒麵子,眼下府上的人就在拿她和綠蘿比。
她倆原本都是陳老夫人屋子裏的二等丫鬟,在府裏也是有體麵的。
在陳老夫人那裏的時候,府裏人就拿她們對比,但有陳老夫人在,因此也沒出過大岔子。
但現在被調過來照顧一個村姑,她在府裏,走到哪裏都有笑話她的聲音。這也算了,因為這件事,這群人更加放肆地拿她和綠蘿比較。
“比較”這種事情,贏了的一方自然是千好萬好,心裏舒坦。但輸了的那一方就怎麼地都不舒坦。
綠竹就是輸的那一方,所以她和綠蘿之間的矛盾在不知不覺中激化。
現在又經過這麼一件事情,綠竹徹底怒了。
人失了理智,就開始口不擇言了。
偏偏她編排醜婦的話被當事人當場聽到!
綠竹頓時豁了出去,心想,幹脆徹底得罪這不知打哪裏來的醜八怪,好讓老夫人將她調回身邊。
也不是不怕這件事讓老夫人知道,狠狠責罰。
但綠竹心想,她是陳家的家生子,老子娘都是陳家的忠仆。她自己這些年在老夫人身邊做事有妥妥帖帖,小失誤是有,但從沒有過大失誤。
老夫人看在她照顧有功的份上……,難道還會為了一個不知打哪兒來的無知村婦打殺賣了她嗎?
最多就是為了做給這醜八怪看,狠狠打一頓板子罷了。
饒是如此,綠竹還是怨恨地看一眼醜婦,為她,自己得被打一頓板子!
怨氣積攢下,更加口不擇言,當下就指著醜婦的鼻子罵:“我看你就是突厥人派來的細作!你一定是躲在屋子裏給突厥人寫見不得人的信!”
一軲轆衝了進屋子去。
“娘子……”綠蘿訝異地看一眼醜婦。是在奇怪,娘子就站在屋子門口,怎麼不攔住綠竹的。
醜婦彎唇,扯出一抹笑,冰冷極了:“她要看給她看,看了就要付出代價。”瞥一眼陡然睜大眼睛的綠蘿:“犯了錯可以原諒,屢教不改就是她自己不好了。
犯錯的對象是家人,家人可以輕易原諒。但外人不會無條件聖母地原諒她的過失。我看她是在將軍府裏呆久了,外麵什麼樣是一點兒都不知道了。”
其實將軍府裏也有明爭暗鬥。……綠竹她……是在吃齋念佛的老夫人身邊呆久了……綠蘿這樣想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