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一老一小,兩個男人都是人中龍鳳,各個不簡單。
隻是不知道他們是因為什麼有了嫌隙,隻這一會兒時間,就明掐暗鬥好幾十回合。
鬥歸鬥,卻也沒誤了正事。
“豈有此理!豈有此理!”陳將軍拍案而起:“小小鹽運使居然敢對軍鹽背後動手腳!”
南宮塵平靜端起桌案上的茶杯,慢條斯理抿一口,愜意仿佛是在煮茶閑談看花。
陳將軍將怒火燒向南宮塵:“哼!二公子還有心思品茶!一個鹽運使都敢插手軍鹽的事情了!”
南宮塵從茶杯後抬起頭來,一雙寒瞳冷漠淡然:“陳將軍是老糊塗了嗎?張桐一個鹽運使,沒人在後麵指示,他哪裏來的手段插手軍鹽大事?”
陳將軍脾氣爆裂,但不是傻瓜,多年疆場生涯,人人道陳將軍就是個粗老漢,也不想一想,若他真的隻是一個粗老漢,如何能屹立厲唐朝堂之上數十年不倒!
聞聽南宮塵此言,心下立馬明悟。
老眼微眯,“三司不幹淨?”
這話雖是問話,語氣卻已肯定。
不是三司,誰敢插手軍鹽事項?
“真正的軍鹽去哪裏了?”陳將軍即便知道事情不簡單,但此刻對於他來說,最重要的是有軍鹽。“北疆苦寒,交通不便,鹽本來就是稀有之物,在這裏更加稀有。平時還好,軍鹽省著一點用就行。但北突厥實在太囂張,眼看兩國不日就要開戰了。沒有鹽,戰士們沒有力氣打仗!沒有鹽,戰士們夜間看不清東西。”
若是人體內鹽分缺失,會造成夜盲症。
南宮塵不答,卻微側頭,問一旁站著的醜婦:“你聽到了,陳將軍要食鹽。”
陳將軍愕然……,這是唱的哪一出,他要食鹽,南宮塵卻管那不起眼的女人要。……難道他看錯這女人了?
實則這女人本領通天,能弄來一批足量的食鹽?
他這裏還抱著希望呐。南宮塵下一句話差點氣煞了他。
“陳將軍不知,這位……大娘子,可是誇口能將北疆盛產的鹵鹽變成食鹽的。”
“南宮塵!你耍老夫!”陳大將軍拍案而起,胯間大刀,反射出驚人凶氣。
“不是本官,是她。”南宮塵穩如泰山,優雅一指醜婦:“陳大將軍隻管問她要鹽。”
陳將軍老眼閃爍,盯著南宮塵又看向醜婦,似乎是在尋思什麼。見南宮塵至始至終不慌不忙,又想到南宮二公子名滿天下,到底不是虛的,想起南宮二公子的為人來。
猜想,這南宮二公子應該是有後手的。如此重要的事情,不可能就為了推卸責任,大老遠地將個婦孺帶到北疆戰地來。
此刻這番作為,必有他不知道的緣由。
既然如此,他隻管問那女人要食鹽就是。
“你叫什麼名字?”
她見陳將軍虎目凶煞,卻不懼怕,胸中有丘壑,隻怕展露出來,陳將軍要把她當做座上賓,何懼?
兩瓣嘴唇一開一合,吐出兩字:“醜婦。”
額……這也叫名字?
陳將軍卻很快反應過來:“好,醜婦,本將軍親自帶你去沿河鹽礦。等你把鹵鹽變食鹽。若是你不能,本將軍也難姑息你了!”
“煩勞大將軍了。”醜婦微施禮。笑望陳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