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氣少爺麵上表情精彩紛呈,他實在不知道怎麼回應醜婦,人家說得頭頭是道,反駁她的話,就是造反。他傻了才辯解呢!
“哼!牙尖嘴利!長舌婦!”
醜婦卻不理會這話,……總要給人家孩子一點兒台階下不是?
她笑著施禮:“既然誤會解開,小婦人和兒子就此離去。隻望小公子以後見到鄉民不要再一口一個賤民了,辱的不是淳樸的鄉民,卻是那辱人的人。辱人者人恒辱之,就是這個理兒。告辭了。”
施施然牽起身後的平安,母子二人就這樣大大方方地從貴氣小公子眼前離去。
等到再也看不見醜婦母子,對街酒樓二樓的窗戶邊,傳來一聲轟天爆笑聲。
“哈哈哈……,你們家的這小子也有今日?瞧他那張臉,跟調色盤一樣,五顏六色的,盡個精彩!”說話的少年二十歲出頭的模樣,樣貌極俊俏。一雙桃花眼似會勾人魂,平日都帶著蠱惑人心的色彩,今個卻盈滿誇張的大笑,毫無形象可言。
“陸九郎,你不怕京城的少女瞧見你現在這模樣,都要失望嗎?注意點兒形象啊。雖然我也愛看那小子吃癟,可沒像你這樣誇張。”桃花眼的少年名喚陸九郎,他左側一少年,與他年紀相仿,此刻一邊批評陸九郎,一邊將手中的扇子狂扇不止。
“滾!張琛遠,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次情緒激動的時候,都會狂扇你那把破扇子!”
“陸源,你丫的再侮辱爺的扇子,爺跟你沒完!”
二人正不可開交。
那坐在正中間一直沒有說話的男子,一直平放在膝蓋上的手掌輕輕抬起,修長的手指在木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敲了敲,說來也奇怪,他這一番舉動之後,那陸源和張琛遠霎時停止了打鬧。
那男子雖然年輕,卻顯然很有威儀。
他眉目如畫,麵容俊秀,淺褐色的眸子迎著清晨一縷陽光,本該溫暖如陽的眼眸中,卻淡漠如塵。
薄唇一向沒有任何弧度,此刻卻稍稍彎起,很少有什麼事情讓他感到有趣。無疑,剛才那通鬧劇入了他的眼。
“沒想到,窮山僻壤的小鎮裏,還有那樣的村婦……”他聲若好玉,好玉有聲,清澈如湖。
陸源恢複一本正經,麵露思索:“那村婦長大五大三粗,見識卻不少……還有那孩子……”
張琛遠也露出思索:“那孩子皮相極好,說出去這二人是母子,別人都不信,而且,我總覺得,那孩子的眼睛很熟悉……”
那清冷如畫的男子抿唇,最後道:“不過一村婦……,想來是家裏哪個哥哥弟弟讀了些書,回來教會她罷了……我等本來就是遊學出來,不過是經過這小柳鎮,何況家裏急招我等回去,看來……當今聖上……”
氣氛頓時陷入沉重之中,三人表情嚴肅……就連後來的,那個樓下刁難醜婦的貴氣小公子氣哼哼上樓,聽到那話,心中怨氣也盡數消散。
“二哥,明日啟程?”小公子問。
“不,馬上啟程。”
氣氛更加沉重。幾個人端起飯碗,快速地吃飯。包廂裏靜悄悄的。
他們很快忘記了醜婦,同樣,醜婦從來沒有記住他們。此刻,醜婦帶著平安到鎮上有名望的夫子家拜訪。卻遇上了叫醜婦再一次看清現實的難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