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引月關(2 / 2)

平無常的實力,霜禦很清楚,即使是麵對破軍之首的他,也能保持五十回合不敗,與十步一殺之首、江左老都尉折衝僅在毫厘之間,追殺一個身受重傷的方留影怎會失手?

楚寒衣忽然駐足,側頭說道:“因為他在那兒。他在那兒,黑冰台就在那兒。”

“他是誰?跟黑冰台又有什麼關係?”霜禦不禁急忙問道。

“是我的一個故人,現在他的周圍起碼有兩個金字號殺手,和一把快劍,二十四根綿針。”楚寒衣如數家珍般介紹道,語氣中透著一股咬牙切齒的憎惡。

隻有楚寒衣自己知道,他為什麼這麼清楚。如果不是黑冰台的阻撓,在武煉峰上,他就將那個人從世上抹去了。

霜禦不禁倒吸一口冷氣,憂心道:“若果真如此,平無常他,他豈不是要把性命送在山湳城?”

楚寒衣手中的草環已然編製成型,滿不在乎地說:“黑冰台應該不會殺他,當然,如果殺他,我會奏請主公為他請功,並加以追封。畢竟,是他成功地拖住了黑冰台的人,為我們贏得寶貴的時間。”

霜禦習慣微眯的雙眼猛地睜大,死死盯著楚寒衣的後腦勺,忽然間有種感覺,好像站在自己身前的這個少年得誌的年輕人,渾身上下都冒著冰冷的寒氣。

馳騁疆場二十餘載的一代名將,破軍之首,九州如今最強的武者,第一次從心底感到恐懼,甚至比他入伍之初第一次和秦獨岸交手之時更加強烈。

楚寒衣並未察覺到他的變化,繼續說道:“傳書風嶽和翼寒山,一旦發現方留影,立即輕舟而下,徑直押回渝州,不得上岸。保險起見,還請將軍親自跑一趟,逆流而上前去接應,我等您的好消息。”

“遵命。”霜禦微微一拱手,深吸一口氣,側身閃過楚寒衣,發足向山下奔去。

山下有一匹通體火紅的馬,在等著霜禦。炎龍,是秦獨岸的馬,日行千裏、夜行八百。

霜禦不擔心風嶽,那是個一見事情不妙立馬便能腳底抹油的主兒,他擔心的是翼寒山。如果這個死腦筋的三弟,和黑冰台的人硬碰硬,麵對兩個金字號殺手絕對活不了。

山勢似月,水勢似月,天際懸月,引月關是有名的“一關引三月”之地,山湳城以西,第一大寨是奴兵城,第一雄關便是引月關。

此時的引月關,還未被肅州的風虎嵬突破,駐紮的仍是華州的鐵衛勁旅。

鐵衛勁旅就地駐紮,從來不宿屋宇之內,就連帥帳都是設在帳布之中。

引月關作為頓踏河防線的最大據點,關係著華肅之戰的勝敗。引月關一旦失守,肅州的十萬武威軍便可長驅直入,兵鋒直抵獨心城。

正因如此,引月關駐紮的鐵衛勁旅是奴兵城的十倍,包括騎兵、弓兵、步兵共計十萬人,出關十裏東南、東北各駐紮三萬人,關上駐紮四萬人,互為掎角之勢。

饒是如此,駐紮引月關的鐵衛勁旅統帥、華州中郎將裴定山端坐中賬,仍舊愁眉不展。三個時辰前,前往奴兵城的斥候回稟說,奴兵城已被肅州風虎嵬攻占,百裏千仞的首級被掛在轅門外,一萬鐵衛勁旅埋骨河灘。

這樣一來,頓踏河東岸,再無華州之兵,引月關變成一座孤城,隨時會被肅州大軍圍個水泄不通。

“將軍,帳外有人求見。”軍士進帳稟報。

“讓他等著,我現在沒空。”裴定山蹲在沙盤前,反複推敲著陣法,他要將這十萬人,死死釘在頓踏河以東。

“可他說,他是北越虎威將軍風嶽。”

裴定山猛然抬起頭,眼裏閃過一絲希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