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悉數被花隱娘這幾句話撩得魂兒都飛了。
敢情這邋遢家夥是花隱娘的情弟弟,男人嘛,總是愛聯想。一旦有了姐姐弟弟的稱謂,這層肉體上的關係就更加容易令人血脈噴張。
唯獨一個人例外,那就是白斬流。天下之大,論速度、反應,能讓白斬流心服口服的,隻有他的師傅妙手無影司徒空一人而已。
可花隱娘口口聲聲說將迷香散下在酒裏,難不成她的手法已經快到在白斬流麵前都能不留痕跡嗎?
白斬流盯著花隱娘的脖頸,眼神流連著她頸下如雪的肌膚,竟再也無法移開視線,恨不得一頭紮進那紅裙中去,在微隆的巒峰之間感受誘人的起伏。
“這麼看來,你也是黑冰台的人?”平無常雙足立在謝菊閣翹起的飛簷上,傲視全場,宛如君臨天下的一代霸主。
花隱娘迎上那雙殺氣騰騰的眸子,無半分懼色,薄而性感的嘴唇輕啟,“你的功夫不錯,可惜腦子笨了點。”
“你說什麼?”平無常冷冷答道,雙目已有寒意。
對漂亮的女人,男人總會留幾分顏麵。
平無常是男人,但他絕不會,因為在鬼差的眼裏,漂亮的鬼和醜陋的鬼,沒有本質的區別。
花隱娘扭弄著纖細性感的腰肢,刻意往阿渡身邊走近了幾步。麵對九州最頂尖的武者,即使是黑冰台的殺手,也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不錯,我就是黑冰台的人,你還敢動我不成?”背靠黑冰台這座大靠山,花隱娘當然可以有恃無恐,“而且我還要告訴你,你追的人,此時此刻早已順著頓踏河輕舟而下,最多一個時辰,便會進入泌水主流,至於是在左江抑或是渝州的哪一處江灘登岸,沒有人會知道。”
“你!”平無常怒氣盈胸,腦袋仿佛被人狠狠敲了一悶棍,差點從飛簷上跌下來。
若真如花隱娘所言,方留影此刻已沿著頓踏河順流而下,再想抓住他當真比登天還難。
“怎麼,黑冰台要保那個老匹夫的命嗎?”平無常實在不願廢話,可萬一花隱娘此言有詐,難保方留影此刻就在四方台,自己一旦離開,反而縱虎歸山。
“黑冰台收錢辦事,錢老板想必花了不少金銖。”平無常看向錢不夠,一雙黑如點漆的眸子透著幾分森寒。
花隱娘絲毫不把錢不夠的麵子當回事,直言道:“他的金銖雖然多,卻還未必買得到黑冰台的刀,要救方留影的,是我這個乖弟弟。他一個金銖都沒有,但麵子足夠大。”
“麵子?”錢不夠低聲嘟囔,心中不滿全寫在一張俊美的臉龐上。
十步一殺的麵子是麵子,黑冰台的麵子是麵子,錢不夠的麵子難道不是麵子嗎?而且,錢不夠的麵子絕不比十步一殺和黑冰台差多少。
可花隱娘話裏的意思,錢不夠的麵子加上萬貫家財,反倒比不上一個窮叫花子的麵子。
花隱娘似乎聽見了錢不夠的話,大聲道:“是的,葬劍公子的麵子,黑冰台是一定要給的。”
“葬劍公子,這人究竟是什麼來頭?從沒聽說過江湖上出了這號人物。”走南闖北的趙北刀,朋友遍天下,絕對稱得上消息靈通,可絞盡腦汁也想不到,江湖上何時出了這麼一個有頭有臉的人物。
雷火石一臉茫然,搖頭表示綠林黑道上也絕沒這號人。
“哼,我可不管什麼公子花子,你既然要保方留影,我便殺你。”平無常語速極快,比語速更快的是他的出手。
這是平無常第一次手腳並用,單足在飛簷上一點,一躍而起,直衝三六台而去。
平無常右掌前伸,掌心發出金色的光芒,隱隱顯出一個佛鍾的輪廓,漸漸地愈來愈大、愈來愈粗,到最後比平無常還高還大,攜著若有似無的悠揚之音,將整個三六台籠罩起來。
“梵宮仙殿,必用以明攝謁者之誠,幽起鬼神之敬”,暮靄四合,清鍾杜杜,地階中級的梵境清鍾,蘊含著的正是鬼神難禦的無上掌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