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那小子的進步如此迅速嗎?”晚陽真人忍不住驚歎道。
鼎湖劍塚對門下弟子的修為境界都會逐一統計,晚陽真人知道晚凝素等人早已是坐午境的武者,肖遙要打敗她們,起碼該是坐午境吧?
“弟子仔細觀察過,借助武聖梵雲鼎和火凝洞,肖師弟十幾日來修為確有不小提升,卻仍舊是開脈境巔峰,離坐午境還有距離。不過靠著古怪的劍氣,不費吹灰之力便打敗三名坐午境武者。”
好歹是劍宗首徒,顧墨白慧眼如炬,在演武台上看得一清二楚。
“想必你師叔傳了把好劍給他。”晚陽真人淡淡一笑,臉上浮現喜悅之色。
顧墨白搖搖頭,否認道:“酒仙師叔酒窖裏有好酒,鏡湖底有古鼎,都是世上罕有,卻恐怕找不出一把像樣兒的劍來。”
“你哪裏知道,酒仙師叔,當年從劍塚裏偷了幾把古劍,每一把都是世上罕見的神兵。如今武煉峰頂的劍塚裏葬劍無數,卻鮮有能媲美他私藏那幾把的。哈哈哈哈……”談起酒中仙昔日惡舉,晚陽真人反倒開心地笑起來。
顧墨白奇道:“那為何師叔卻不傳給肖師弟呢?肖師弟用的還是自己帶上山的一把鏽跡斑斑的斷劍。”
“他演武的時候,用的是一把斷劍?”晚陽真人微微一愣。
劍心四殿主修劍道,門下弟子的佩劍都絕非凡品,怎麼可能被一柄斷劍打敗?
“不錯,一把斷劍,就掛在腰間,青龍殿公審的時候,您沒注意到嗎?”
晚陽真人細細回想,果然有一絲印象。似晚陽真人這樣的武道宗師,凡有神兵利器,必會有所察覺。
唯一的原因,就是那把斷劍太普通,抑或是……太熟悉?
晚陽真人猛然睜開雙眼,神情無比嚴肅,甚至有些慌亂。
“墨白,你去獨心鼎看看鼎中那截斷劍還在不在。”
“怎麼了,師傅?”顧墨白被晚陽真人突如其來的吩咐感到有些茫然。
從紅葉先生與劍聖沉涯那一戰之後,那截掠星劍的劍身在獨心鼎裏插了幾百年,早已和獨心鼎成為一體,被視為鼎湖劍塚天下武道之宗的象征,難道還能出什麼岔子不成?
“快去看那柄斷劍還在不在!”晚陽真人急切地說道。
為何師傅突然提起獨心鼎裏那截斷劍,肖遙的斷劍是劍身折斷,而獨心鼎那截斷劍是劍柄折斷,難道二者有什麼關係嗎?
可這兩截斷劍材質、寬窄看起來完全不同,絕不可能是一把劍。
顧墨白心中雖然疑惑,但師傅吩咐不敢大意,當即告退出門,腳底生風般徑直向山門掠去。
“師弟啊,你可別犯糊塗啊。”望著顧墨白一襲白衣而去的背影,晚陽真人喃喃道。
山門就在青龍殿前,顧墨白身如閃電,一眨眼便到山門前,雙腳在地上一踩,掠起數丈,向鼎中一瞧,隻見那截鏽鈍的劍身仍然插在鼎中,被天壤嚴絲合縫的嵌住。
斷劍還在,顧墨白心中稍安,四下一打量,見一個人影也沒有,心中不禁暗笑,師傅或許真是老了,聽風就是雨。
掠星劍是古今十大名劍之首不假,然而早在幾百年前就斷折,變成兩節廢鐵,誰會來偷?
再說,獨心鼎裏的天壤堅硬無比,比百煉鋼、萬年冰更加致密。
沉涯是何等人物,一代劍聖,劍道神話,別說當今世上的武者,就算武道伊始,能與劍聖沉涯比肩的武者連一個都沒有。可麵對天壤也拔劍不出、束手無策,當年紅葉先生便是用天壤硬生生別斷了掠星劍。
而且,獨心鼎重逾千斤,紅葉先生為將鼎挪到此處,動用了獨心城三千虎衛,請能工巧匠打造了巨大的鼎車,曆時三月才從獨心城挪到武煉峰。當年秦獨岸號稱身負龍象之力,也隻將鼎搬離地麵三寸,想連鼎一起搬走,亦絕無可能。
沉涯和秦獨岸這樣的人,都不能做到,試問世間還有誰能動這鼎、偷這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