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千逯經要能發揮提升神識的作用,須得借助修為,修為盡失之後,肖遙的神識被削弱不少,隻比普通人好些,難以跟修為高深的武者相比。
自從來到鼎湖劍塚,肖遙的神識在逐漸恢複,這才讓他能留意到冰層下那些光芒的流動。
“下麵,是什麼?”肖遙感覺雙目腫脹得難受,隻得放棄努力,出言詢問酒中仙。
酒中仙神秘莫測地一笑,答道:“我剛剛問話你不回答,這回兒你又來問我,我也不答。”
肖遙剛剛看得入神,沒留神酒中仙的問話,並非故意不答。沒成想這老酒鬼竟然如此傲嬌,真叫人哭笑不得。
竹排又行了一段距離,周圍的環境沒有發生變化,仍舊是一片寒冰的世界。
隻是河水較之前更加湍急,河床更加寬闊,河水偏偏還愈來愈深,長長的冰洞裏,充斥著流水的嘩嘩聲。
鏡湖並非是高山之上一汪靜止的死水,而是流動的。
這條陰河猶如鏡湖的一道傷口,鏡湖的湖水必是從這條河裏不斷流失。
可是,為什麼越往裏,水流反而越大呢?
答案就在洞頂的那些細密的水滴上,是它們一滴滴悄然彙聚,不斷充實到這條流往九幽深處的陰河中。
肖遙想不通的是,這些水滴究竟是怎麼形成的?
寒冷的冰洞裏幾乎沒有找不到任何蒸發所需的熱量來源,難道這些水滴都是從山體中滲出的地下水嗎?
洞頂的堅冰如此之厚,而且常年不化,已然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鐵牆,這些水滴怎麼可能穿過厚厚的冰層呢?
肖遙隱隱覺得,這個長長的冰洞盡頭,一定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在操縱著一切。
酒中仙有條不紊地劃著竹排,酒壺安靜地懸在腰間,許久沒有擰開來喝上一口。
除了睡覺的時候,肖遙還是第一次見酒中仙這麼長時間沒喝酒。
能讓這個老酒鬼放下酒壺的,究竟是什麼呢?
“你怎麼不喝酒了?”
不知是不是幻覺,在這堅冰環繞的洞裏,肖遙竟然感受到一股燥熱,加上實在無聊乏味,忍不住找些話來聊。
酒中仙回頭看肖遙一眼,微微一笑,打個啞謎:“快到了,不能浪費這些好酒。”
話音剛落,洞裏便響起“滋滋滋”的雜音,像是鐵匠鋪裏燒紅的鐵塊被扔進冷水,令人心煩意亂。
酒中仙臉上現出喜色,哼著小曲兒手舞足蹈起來。
“哈哈哈,我又來了。多年不見,老朋友你還好嗎?聽你的口氣,倒是老樣子。”
冰洞裏光線還算充足,可酒中仙手舞足蹈的模樣和神經兮兮的語氣,著實讓肖遙心生恐懼,聲音發顫地問:“你,你在跟誰說話?”
肖遙有些後悔跟進來,竹排在洞裏行駛了足足兩炷香時間,按水流速度估計,少說也有五六裏水路,可長長的冰洞依然望不到盡頭。
偏偏在這時,酒中仙還神經兮兮地跟老朋友打起招呼。
住在這麼深的冰洞裏,這老朋友鐵定不是人......
“你聽不見嗎?他在跟你打招呼啊!”酒中仙回過頭來,眉開眼笑,充滿著老友重逢的真摯喜悅。
酒中仙的話讓肖遙心裏發毛,汗毛直豎,隻覺得那些風拂過臉頰和脖頸,便如同有一隻手在輕輕的撫摸自己。
肖遙呸了一聲,破口大罵道:“神經病!怎麼會有人待在這個冷得要命的冰洞裏!”
聲音和憤怒都能讓人產生勇氣,肖遙現在很需要。
可酒中仙隻用了一句話就將他剛剛找回的一絲勇氣全部帶走。
“唉,他在這裏等了不知多少日子,終於等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