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離狂風最近的桌子俱都穩如泰山,寸步不移。
肖遙仔細一看,坐在大堂中的人,或用掌按住桌麵,或用腳勾住桌腿,或用劍按住桌沿,最高明如青鬆道長,黑髯根根垂直,如鋼針一般遇風不動,嶽思劍更是麵色淡漠,渾不在意。
那一劍,破空之際,便化作一道紅白交織的光,直衝阿渡而去!
劍還未到阿渡身前,隻聽“啊”的一聲,劍氣霎時斂沒,禿頂劍客腦袋朝下,直直地栽倒在地。
大堂中的這些劍客都已見識過阿渡出劍,不約而同的竊笑禿頂劍客自不量力。
雪焰劍法雖然厲害絕倫,但輸在一個“拙”字,以阿渡的出手速度,還未接觸到雪焰劍的劍芒,便足以把劍刺進禿頂劍客的喉嚨。
躺在地上的禿頂劍客前一刻還曾對青鬆道長出言不遜,罵他天天與尼姑打坐,是男盜女娼的的假道士,此時卻命喪當場。
前來赴約的劍客盡管彼此互不服氣,但不可否認,黑冰台已經將他們劃為一撥。
阿渡和花隱娘隻略顯身手,眾人還未看清他們如何出招,便有兩人身死倒地,眾人不僅心生膽寒,而且更添兔死狐悲之感。
大堂中其餘劍客俱都狠狠地瞪了肖遙一眼,隱隱露出殺意。
禿頂劍客倒在大堂正中,青鬆道長目力非凡,早已看出他額頭上插著一根與發絲同樣細的銀針,螺旋狀的針尾還露在外麵。
“姑娘好俊的暗器!好狠的殺手!”青鬆道長望著躺在地上的禿頂劍客,忍不住連歎兩聲。
銀針不是來自阿渡。
青鬆說花隱娘的暗器功夫很俊,因為他沒有看出花隱娘是什麼時候出手,怎麼出手,隻是在禿頂劍客倒地的時候,從花隱娘眼裏瞥到一絲狂喜,讓他肯定自己的判斷。
那種狂喜,是殺人後的狂喜,青鬆很清楚。
整個大堂裏,除了青鬆道長,或許隻有阿渡和嶽思劍能看出是花隱娘殺了禿頂劍客。
“弟弟你看這個色鬼道長,見我好看便想栽贓於我?我一個弱女子怎麼會殺人?”花隱娘全然不理會青鬆身上的磅礴殺氣,反而裝作委屈地看著肖遙,像一隻渴望保護的小獸。
“姐姐的綿針功夫,得了渡劫金針的真傳,二十四根綿針神出鬼沒,天下劍法十之八九都擋不住,姐姐當我不知嗎?”肖遙見花隱娘一出手便致人死命,隱隱有些不忍,語氣難免酸了些。
“我的綿針再多,也比不上你一根肉裏針讓人生不如死。”花隱娘說話露骨,絲毫不顧及場合。
肖遙心性單純,隻是不解,堂中眾人卻早已聽出花隱娘的話外音,忍不住又在心裏罵了幾遍“騷貨”。
花隱娘出手速度極快,肉眼難辨,這個腳步虛浮、毫無修為的少年是如何看出她用的是綿針,真是古怪至極。青鬆道長心裏這麼想,匣中長劍已如長虹貫日般激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