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紫陽士的每一次出現,都會造成天下大亂。最近的一次,便是十多年前的紅衫軍叛亂,為首的陸氏三兄弟,都是靈力非凡的紫陽靈士,隻不過天下人不明,都以為三人是故弄玄虛的妖道。與清溪鬼穀、鼎湖劍塚和黑冰台這些遍布天下的組織相比,紫陽靈士人數極少,正因如此,也就更加容易藏匿行跡,加上術法強大,舉手投足間便是風起雲湧。
“你是打不過我的。”看著臉被劍氣劃傷的卓少聰,肖遙流露出一絲不忍,可話一出口有種輕蔑的意味。
卓少聰整個人躺在門廊頂上,難以起身,怨毒的神色無以複加,卻無法挪動身子半分。
日已沒西,天色已晚,弧月漸滿。
來自天際的星輝和月暉也變得愈加清冷皎潔,映照著肖遙手中那把斷劍,清冷的劍刃更加寒厲。
狂暴的濕寒之氣,再一次從四麵八方湧向自己,開脈時熟悉的感覺讓肖遙幾乎興奮得叫出聲來。
肖遙盤膝而坐,運轉經脈,把自己的身體調整到最佳狀態,準備承受源源不斷的濕寒之氣的衝擊。
雙手用力地拍打在精心雕飾的紅木欄杆上,離侯暴喝道:“該死!他在幹什麼?”
盡管比離侯更加願意看到肖遙的成長,巢言依然難免驚得語無倫次,“他,他是不是在,是不是在破境?”
同樣驚呆的還有半坐在地上的七夜,手裏為了抵禦出雲劍而下意識舉起的斷金刀都忘了放下,隻顧怔怔地看著肖遙。
一天時間開脈,一天時間破境,巢言堅信這是根本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可肖遙現在表現出來的種種跡象,明明就是在破境!
巢言和離侯都聽過肖遙開脈時的種種異象,比如背對著日頭,比如將周圍的濕寒之氣幾乎抽空。那種令人皮膚幾欲幹裂的異象,從淩雲送往醫坊時幹皺開裂的皮膚可以看出。
四肢貪婪地攫取著濕寒氣息和來自頭頂充沛的星輝月暉之力,肖遙突然想起師傅的教誨。
這個世上,每個人都以為隻有光明充滿力量,卻不明白黑暗中所孕育的力量,同樣深邃廣博。一陰一陽,才是萬物之道。天下武道,以烈陽之氣為基,難免偏狹。
嘴唇變得幹澀,眼見著破衣爛衫的肖遙盤膝而坐,離侯第一次有了不安的感覺,“真的是破境嗎?沒有烈陽之氣流動,或許不是吧?”
“這就是破境!”巢言斬釘截鐵地說,可隨即又變得茫然,“可是,他吸收的並不是烈陽之氣,是星辰之力還是月之力?好像還有寒氣,這世間真的有這樣的修行之道嗎?”
巢言憑著敏銳的觀察力,高深的見解,已然發覺了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巢言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事實,如果是真的,那也就是說,這個窮酸少年,會成為第一個打破傳統武道的人,成為比十步一殺、五破軍、一浮屠更加偉大的武者。
怎麼可能?巢言覺得,憑肖遙的天賦,假以時日或許能夠成為不亞於自己的一代高手。可武道傳承幾千年,多少天縱奇才,怎會讓一個少年如此輕易顛覆?
“阻止他!”離侯緊攥拳頭,對著招賢館暴喝道。
一聽這話,巢言腦海裏冒出的第一個念頭是,離侯埋伏了人手,對付肖遙。
可一眼望去,第五關的門廊前,空無一人,半坐在地、驚愕莫名的七夜,身受重傷、無力起身的卓少聰,和盤坐著的肖遙。
再無第四人。
“咻”的一聲,一道紅光從卓少聰的身側飛竄而去,直直射向肖遙的額頭......
這是最後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