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千乘伊全身一顫,抓著門鎖的手指收緊,指骨可以清楚地看到泛白的痕跡。她的頭動了動,隔了十幾秒鍾,才終於慢慢轉過頭來望著他。
[你能……走近點嗎……]。或許是她的目光給了金臨陌力氣,他扳著床沿站了起來,靠在地那裏,麵孔蒼白卻微笑著說道。
[走近點……霖夏……]。他在等著她,她卻始終沒有走過來,身體繃緊僵硬的站在門口。
深吸了一口氣,金臨陌推開身邊的流月晨和護士,抬腳向門口走去。
一步一步,他朝她走近,步子酸軟,搖搖晃晃仿佛隨時會跌倒。
可是,蒼白的臉卻有著執拗掘的神情,漆黑的眸子也異常明亮,隨著距離她越近,他慢慢地露出笑容……
所有的一切好像在這一刻隱沒了!
他變成了十二歲的金臨陌,十一歲的蘇霖夏穿著白色的連衣裙站在雪白的花田裏,就像一個美好的天使。
他走在花田裏,一步一步朝他靠近,無數潔白的花瓣旋轉在他們身邊,落在黑色的發絲上,落在他寬厚的肩上,落在他恍如蝶翼的睫毛上。
他終於縮短了距離站在她的麵前,彼此好近好近的站在一起,近道仿佛一生都是這個親密的距離。
[從背道而弛到轉身回望,隻是一瞬間的意念,可是,卻永遠也觸碰不到他的距離。霖夏,我們穿越的是一生的距離,不要讓距離變得遙遠了……]。
他的手緩緩抬起,抬在半空,像是要撫摸一下她的麵龐,可又怕落下去後撫摸到的是冰涼的空氣,所以一直疆在那裏。
[霖夏……],他低歎,[兩年前是我錯了……是我做錯了……到底要怎麼做,才能彌補那個過錯……]。
嘶啞低柔的聲音,卻化成尖銳的刀鋒,筆直插進千乘伊的心髒。
她呆呆地站在他麵前,身體僵硬如同一座冰雕。
陽光從門縫裏傾斜進來,在地上投射出門板的陰隱,仿佛她就踏在光明和黑暗的結界線之間。
[我該怎麼做……]。
金臨陌得手終於落下,捧住她的麵龐,她感受到他指尖火燙的濕度。[告訴我……要怎麼做……]。
床邊,行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他們。
千乘伊腦子一片空白,幾乎是不受控製的伸手覆蓋金臨陌的手背,眼眶冒出霧氣:[你沒有做錯,誰也沒有做錯。陌,隻是時間錯了,地點錯了,人物錯了……]。
她努力將湧到喉頭的嗚咽吞下。
[是我們對彼此的感情錯了……]。她慢慢拿開他的手,眼裏的霧氣越來越濃。[既然是錯誤的,就結束它吧。][霖夏……]。
微弱的的聲音,還沒來得及開口便噎在喉嚨裏,化成空虛和悲傷倒流回心髒。
金臨陌身形一晃,倒下的前一刻,左胳膊被一隻攙扶住,而千乘伊卻己經折身,輕輕地打開房門離去。
嗄吱——砰!
仿佛關上了連通光陰的閘門……
閉上眼,金臨陌陷入了一片絕望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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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夜幕悄悄地降臨,梧桐樹茂密的枝葉嘩嘩作響。
不一會兒,墨藍色的天空中掛著的小星星神秘的消失了,天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給這悶熱的夜晚帶來了一絲涼意。
[哥哥,你看,下雨了。]。蘇霖夏跺跺腳丫,嘟著嘴,嬰兒肥的臉漲得通紅。[連星星都藏起來了,今天晚上真的會有流星嗎?]。
[霖夏,別動,頭發纏住扣子了。]。
一陣好聽的聲音從金臨陌的口中飄出,似乎是微笑的語氣,夾雜著微微地沮喪。
好不容易哄她出來看流星,可誰知道,突然下起雨來。這場雨完全打亂了他的計劃。他隻能飛速的解下外套放在她的頭頂上,可她偏偏動來動去的,一不小心,頭發變纏住了扣子。
[馬上就好,等一下。。。。。。]。女孩的臉埋在一個男生幹淨的外套中,男孩幹淨的手指在女孩的頭上撥弄著。
整個的畫麵加起來就像個最最真實地假象,可它卻真實存在。
很快,她的頭發便被解了下來,頭發淋濕,雨水順著劉海不斷的流下來,滑過她的鼻子,嘴巴,下顎,然後滴在了地上。
金臨陌伸出手放在她的頭不停的揉著,把她的頭發弄得淩亂不堪,亂蓬蓬得就像是雞窩一樣,他看著她的樣子,捂著肚皮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