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之間,謝翛感覺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到了,連人也沒有看到,心中一陣驚慌,舞劍護住自己的身體,一邊大喊著其他人的名字,聽到很多人的應和,但都說自己也看不到了,外麵的喧囂聲似乎一下消失了。謝翛心中一片冰冷,神級高手的領域! 正 想著,突然聽到周圍一片慘呼,如此真實,就在他的身邊,而他卻無能為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謝翛身上不知道挨了多少攻擊,他始終麵牆站著,神智已經開始漸漸模糊了,恍惚之中,聽到一聲大吼,謝翛倒了下去,最後看到的是耀眼的太陽,和憤怒的劉啟天,揮舞著渾天。
敵人退卻了。
所有人仍在忙碌,將死者的屍體抬往演武場。演武場已經變成了斂屍場,偌大的演武場到處都擺滿了屍體,很多受傷的人,低聲呻吟著。 劉啟天、阿夜、星魂、雲駱、洛軒、嫵媚等人麵色陰沉地看著這一切。刺玥哭喊著撲在一個人的身上,謝翛安詳地閉著眼睛,弑天保住了,他知道,隻要啟天他們回來,弑天就能保住。
劉啟天喘著粗氣,看了看祠堂,已經被毀了。神王和魔王的禁製再強大,也禁不住眾多高手源源不斷地攻擊。好在伊蘭的屍體無恙。
“誰他媽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 劉啟天憤怒地吼叫在弑天上空回蕩。
沉默,死一般的沉默。劉啟天如同野獸一般,雙眼泛紅,渾身顫抖著。這時弑天的人抓來一個幸存的敵人,帶到了劉啟天麵前。
“誰派你們來的?”劉啟天冷冷地問道,仿佛三九嚴寒,籠罩了那人。那人妄圖掙紮,劉啟天眼睛一眨不眨,手起槍落,將那人劈為兩段,任由鮮血濺到眼中。劉飄塵也回來了,看到演武場中的情形,抿嘴不語,待看到謝翛的屍體,牙咬住了上唇,和很多人一樣,顫抖著身體。
“洛軒姐,劉伶嫂子,你們休息一下吧,我們禁不住任何的打擊了。”劉啟天幾乎帶上了哭腔,洛軒在戰鬥中損失了一條胳膊,劉伶渾身是傷,臉上一道觸目驚心地滲血的傷口。 兩人淡淡搖頭,坐在了地上,和眾多人,在一起。
劉啟天繞著演武場轉了一圈,很多人,甚至還有那些崇拜他的薩米爾學院的學員。劉啟天跪在一個人的身前,布魯斯在身邊。
“院長,為什麼讓他們也來?”劉啟天顫抖著。布魯斯強忍著淚水,道:“他們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和弑天,能和你們並肩作戰。” 劉啟天不說話了,伏在一個人的胸前,在昨天之前,他們誰也不會想到,會死在這裏。
又來了很多人,中州的帝王,神魔兩界的人,皺眉不語。劉啟天沒有心思跟任何人說話,萬念俱灰,看著神王和他的手下救治著那些受傷的人。 駐地徹底變成了一座廢墟,托爾金多日來的心血毀於一旦。正和矮人大師在廢墟之中抬著屍體,碰到敵人的就厭惡的扔到了一邊。
過了半晌,劉啟天站起來,找到一個角落,蹲下,蜷縮成了一團,目光呆滯無神。李可伊走到他跟前。安琪露出背後那雙潔白的羽翼飛到天空中,灑下一片金色的光芒,雙手合十在禱告著什麼。 劉啟天突然想到了什麼,走向洛軒,道:“洛軒姐,不是還有那些和尚嗎?怎麼沒有找他們幫忙?” 劉伶苦澀地搖搖頭,“他們說……說都是生命……”指向了演武場的一個角落,幾個和尚正在念經,一副悲天憫人的表情。
劉啟天快步走向那些和尚,眾人都知道劉啟天要怎麼做,但是都沒有阻攔。劉啟天走到他們身邊,寒聲道:“為什麼當看客?你們不是一向尊重生命的嗎?” 晦明緩緩站起來,道:“施主,你們悲痛,殊不知他們可能跟你們一樣悲痛,同樣是生命,為何要自相殘殺呢?佛曰:戒殺,我們不能因為你們討厭他們,就幫助你們來屠戮他們……” 晦明話沒說完,劉啟天已經一拳打在了他的臉上。
“去你媽的理論!一群道貌岸然的混蛋!你們眼睜睜看著我們的兄弟死掉,就是因為你們他媽的混蛋佛祖的謬論?”劉啟天吼道。 晦明鼻子被打出了血,淡然一笑,站起來道:“施主,戒嗔。” 劉啟天舉起的拳頭凝在了半空,被雲駱抓住了。 劉啟天憤怒地看著雲駱。雲駱的冷淡,是劉啟天從來沒有見過的。
“既然如此,大師,一個人無悲無喜無怒,還可以稱之為‘人’嗎?你們與禽獸有什麼區別?你們的佛祖與禽獸有什麼區別?”晦明喃喃一陣,道:“佛祖會原諒你們的無禮。” 雲駱冷笑一聲,“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們走吧,我們這裏不想招待你們了。” 晦明躬身,“施主已經誤入歧……”
“草你X的歧途吧,滾,別讓我再看到你!” 劉啟天在雲駱手中掙紮著。晦明等人離開了。 劉啟天滿腔怨憤無處發泄,顫抖著站在當地。
“我們先悼念一下死者吧,他們是為了弑天而犧牲的,是我們的勇士,他們無愧於‘弑天’!” 雲駱大聲道。
在場所有人,舉起虛無的酒杯,默念著“弑天的勇士”,深深地鞠了一躬。
劉啟天再也忍不住,積壓的悲傷,讓他伏在李可伊肩頭,像個小孩子一樣,痛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