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爾蘭〕蕭伯納
演說者蕭伯納(1856~1950年),是愛爾蘭著名作家。生於都柏林一公務員之家。曾當過抄寫員、會計,赴倫敦後開始創作。1884年參與組織費邊社,鼓吹用改良主義方法改變資本主義。早年致力於小說創作,後轉攻戲劇。主要作品有《藝術家的愛情》和《鰥夫的房產》。1925年獲諾貝爾文學獎。
本篇演說發表於1926年。
“精彩演說辭”
近年來,輿論界竭力企圖把我整垮,此計不成,又處心積慮將我捧成偉人,誰趕上這種事都是一場可怕的災難。很明顯,有人現在要繼續這樣幹下去。為此,對於我的70壽慶,我完全拒絕發表任何意見。但是,工黨的朋友們邀我來這裏,我知道應該擇善而從。我們發現了一個秘密,即不存在什麼偉人。我們還發現了另外一個秘密,那就是世界上根本沒有什麼偉大的民族,也沒有什麼偉大的國家。
我們把這種東西留給19世紀,留給完全屬於它們的那個世紀。誰都知道,我在副業上卓有成效,但是,我並沒有“偉人的感覺”。你們也同樣如此。在我的同行中,我的前輩莎士比亞曾生活在中產階級圈子內,但是,還有一個躋身在中產階級圈內的非中產階級人物,他原來是個泥水匠。莎士比亞去世後中產階級就紛至遝來,開始把他的著作編成對開本以示紀念。所有的中產階級作家譜下一曲曲壯麗的詩歌,謳歌莎士比亞的偉大。奇怪的是,至今唯一被人們引用或者銘記的那段頌詞卻出自這位泥水匠之手。他說:“我猶如所有人崇拜偶像一樣喜歡這個人。”
我剛加入工黨時,工黨正受到自由黨和激進黨的主張和政策的緊緊束縛。然而,自由黨的主張和政策有自己的傳統,即1649年、1798年以及1848年的傳統,那些傳統究竟是什麼樣的傳統呢?那就是街壘、內戰和弑君。那就是純血統的自由黨黨員的傳統。我們唯一不能明白它們至今還存在的原因是自由黨本身已不複存在。
激進黨是征收員和無神論者。在這個偉大的曆史階段,其重大原則是:在最後一位國王悶死在最後一位神父的肚子裏之前,世界就決不會太平。請他們講得明確些,用現實的政治來說明時,他們的回答是世界充滿了苦難和不公。因為,坎特伯雷大主教年薪有15000英鎊,而查爾斯二世太太們的後裔又享受著終身養老金。
如今,我們已經成立了一個符合憲法的黨。我們這個黨是在社會主義的基礎上建立起來的。我和我的朋友西德尼·韋伯先生、麥克唐納先生一開始就明確無誤地指出,我們一定要使社會黨成為一個合法的黨,讓每一個受人尊重的敬神者在絲毫無損於他尊嚴的前提下得以加入這個黨。我們拋棄了所有的那些傳統;這就是現在的政府為什麼對我們比對以往任何激進派更害怕的原因。
我們的主張很簡單。我們的優勢在於人們理解我們的主張。我們以社會主義反對資本主義,我們的一大難題是資本主義者根本不知道什麼叫資本主義。實際上,問題卻很簡單,社會黨的理論是,如果你想滿足私有財產的需要,將所有的生產資料視為私有財產,並把它們作為私有財產保留,就人與人之間據此締結的關係而論,那麼,生產與分配必定會各行其是。
資本主義者聲稱,將向全世界保證,在這個國家裏人人會獲得一份職業。他們並不主張這是一份薪水優厚的職業,因為,假如酬金很高,這個人隻要一個星期就能節餘足夠的錢,下個星期就不再工作了。他們決心使人們不停地工作,以掙得勉強維持生計的最低薪金,並且,還要分出一份積累資本。
他們說,資本主義不僅為勞動者提供了這一保證,而且通過確保巨大財富集中在一小批人手中,這樣,無論願意與否,他們都將把錢儲蓄起來,並必須用於投資。這就是資本主義,而這個政府總是與資本主義相抵觸。政府既不給人提供就業,又不讓他餓死,而是給他一點救濟。當然,首先得肯定,他早已為此付足了錢。政府給資本家補貼,又製訂了五花八門的規定,破壞他們自己的製度。他們一直在這樣幹。我們提醒他們這是在自我毀滅,他們卻聽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