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三子仿佛又到了桃花小溪,溪上落花漂流,忽然感覺口渴,用手招了幾口溪水。卻見溪中映著青青的倒影,她說:“好啊,你這個小三子,讓我到處找你,你卻跑到這兒。”
小三子說:“青青,你找我幹甚?”
青青說:“我家小姐找你去呢。”
“那就去罷。”一回頭,桃花娘子卻笑吟吟地站在他背後,小三子說:“好久不見,娘子容顏依舊。”
桃花娘子走過來牽著小三子手說:“今天找郎君來,我有幾句話要跟你說。”
小三子說:“娘子有話,但說無妨。”
桃花娘子說:“這裏說話不方便,我們還是進屋說吧。”
兩人攜手進了內室,桃花娘子問:“上次分手時,我交待你什麼來著?”
小三子說:“你不是說,有桃花標記的就是你嘛。”
桃花娘子說:“錯,我說有桃花痣的才是我。”
小三子深感歉疚地說:“對不起,那時匆忙,我沒記清楚。”
桃花娘子歎口氣道:“這也許是天意吧。”
說完兩人恩愛了良久,東方發白。桃花娘子飽含淚水,戀戀不舍地哽咽道:“我要走了,郎君請保重。”
小三子正要挽留,自己卻醒了,隻見一條白嫩嫩的手臂搭在胸口上,再看時,側身睡著陶紅。
小三子吃驚不小,睡覺時明明在自己房間,什麼時候鑽到陶紅床上,真是奇也怪哉,難道自己有夢遊症?但不管如何,此時最要緊的是脫身。他輕輕地拿下那條玉臂,卻見陶紅睜開了眼睛說:“三子哥。”
小三子心裏說,壞了壞了,這下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他突然麵對羅橫先生和農婦的兩難問題,一時不知是逃走還是裝佯。這時,卻見陶紅翻了個身,將手臂再次攬住他的腰,頭枕著他的胸口說:“我剛才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小三子說:“我也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兩人把夢一對,基本上是一樣的,小三子說:“陶紅,你是真桃花娘子?”
陶紅說:“我的東西不是給你看到了麼?”
小三子說:“我是看到了,但是在夢裏。”
陶紅說:“夢中是真的。”
小三子一把摟緊了陶紅,卻發現她的頭發和衣裙齊整整的,一點不像雲雨過的痕跡。小三子鬆了口氣,坐起身來說:“還好,我倆沒做那事。”
陶紅像楓藤一樣又纏了過來,說:“難道夢中做的不算嗎?”
小三子說:“當然不算。”
陶紅說:“我的身子被你都看完了,你還抵賴,你還叫人麼?”
根據自己的經曆,小三子總結過一條戀愛法則。男追女,女人千萬不能輕易地給了,否則他就會把你看得很賤,不會那麼珍惜你。因為在男人眼中,越是得不到的越是好的。女追男,男人千萬不能拒絕,哪怕你不是很愛。否則女人的愛即刻上升為恨。因為她是女人,愛不成就毀了它,吳月就是這樣。可是得罪吳月可以,得罪陶紅萬萬不可。深圳生意一半是陶紅打理,如果少了她,前景不堪設想。所以他不得不麵對現實,他說:“我不耍賴好了,你總讓我看看真假吧?”
陶紅一點也不怕害臊,將桃花痣展示於他,於夢中一般無二。小三子說:“你這麼多年不結婚,其實你早就知道你是桃花娘子吧?”
陶紅滾出了眼淚說:“在北京我就知道了。”
小三子說:“這麼多年了,你為什麼不早說呢?”
陶紅說:“有陶瓊在,你叫我如何說?”
小三子說:“我又奇怪了,陶瓊為什麼也有一個胎記呢?”
陶紅說:“那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姑姑給我說過,我生命中的夫君,是一眼能識得桃花痣的人。”
小三子說:“姑姑沒給你講陶瓊的來曆?”
陶紅說:“沒有,也許她是青青吧。”
真主兒相逢,又悲又喜。兩人卿卿我我,將夢中之事重演了一遍,更覺纏綿如昨,恩愛無比。
下午二點左右,廣州的貨還沒到,打電話到廠家說貨已經在路上。小三子心急如焚,這時小蝶匆匆地來了,說:“不好了,我倆的貨在東莞翻車了。”
小三子說:“你怎麼知道的?”
小蝶說:“剛打電話來的,叫我們去處理。”
小三子說:“那我們去吧。”
陶紅說:“你打包快些,我去吧。”
小三子把車鑰匙交給了陶紅,說:“路上慢些。”
陶紅和小蝶已經跑出門了。
下午五點鍾,下班了,走出銀暉大廈,水泥街道濕漉漉的,低窪處積水未幹,看來先前下過一場大雨。而鋼筋混泥土房子就像封閉的大牢房,外麵的動靜混然不知。小三子想起陶紅小蝶,東莞才多少路啊,到現在還沒給個電話。打陶紅的,沒打通,再打小蝶的,打通了。裏麵有個男人的聲音說:“你是這部電話的親屬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