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書記、張總隊及各位,山荷月集團凶殺案發生後,根據事先案情分析,我們認定此案是仇殺。山杏是一個大西北鄉下姑娘,剛到江中,不可能跟人結仇生怨,於是我們作了大量的調查,抽絲剝繭,得出凶手是跟山荷月集團的高管小荷與她哥何山有仇。凶手報仇殺錯了人。根據這一結論,我們在歸山上找到了凶手,凶手對殺死山杏供認不諱。根據他們的交代,我們在湖城又抓獲了幕後指使山必虎及刁山矬、肖秧。”
羅芒站起來,一字一句地清晰彙報,毫不臉紅。
“有證據嗎?”
“我們在山洞裏找到了死者山杏的頭。還有兩名案犯亞當與夏娃的招供視頻。”
聽到羅芒大言不慚地貪功己有,何山肺都氣炸了,想站起來理論,卻聽到張興明又問。
“這兩個凶犯呢?”
“被治安處的人給打死了。”會議室裏立即哄動起來。
“怎麼給打死的呀?我們控製了凶犯,沒想到治安處跟來了搶功,將女案犯打傷,男案犯便殺了女案犯。後來男案犯劫持何山作為人質,治安處的人為了救他,一槍給爆了頭。”羅芒介紹道。
“哦……”
會議室的人都盯著何山,那副神情很明白,就是說你何山怎麼是這樣的人呀?
“哦,那那個山啥的,刁啥的,肖啥的交代了沒有?”張興明繼續問。
“刁山矬、肖秧與山必虎是仙台集團的一二三把手。山必虎招了,但是刁山矬與肖秧沒有招。”
“他們為什麼殺死者呀?”
“根據山必虎所講,何山帶著治安處衝砸了仙台娛樂城,關了他們不少人,使得仙台利益受損不說,還在江湖上大大跌了麵子,所以刁山矬指使山必虎要殺掉何山與小荷報複。隻因何山運氣好沒有殺成,小荷運氣也不差,讓山杏頂了包。”
羅芒說完後看也沒看何山一眼便坐下來了,那副趾高氣揚的神情,好象穩操勝券一樣。
“何山,羅芒講的對嗎?”張興明又點何山說道。
“各位領導,羅處長講的有出入。根據此案是仇殺的觀點,我們治安處分析了一下,隻有我才跟人結仇,仇大到要殺人報複的,隻有我帶隊衝擊了仙台集團這個黑社會的場子。仙台想報複,必須由打手山必虎來完成。我們調查了山必虎,發現他案發前後案發後都進了歸山,於是我們尋蹤覓跡,找到歸山荒湖莊一山洞。沒想到刑偵處的人也到了。我在此特別強調一下,我們站在洞外,沒有出手搶功,是刑偵處裏不敵案犯,有多人受傷,沒有能力擒捕,我們治安處才出手的。”
“羅芒,是這麼回事嗎?”張興明問。
“你怎麼知道我們沒能力擒捕?我們還有槍呢!”羅芒狡辯道。
“何山,你繼續講。”張興明說。
“這一對光屁股男女組合案犯,一個叫夜狼亞當,一個叫千麵狐夏娃,身手的確了得,我們治安處六組分十五婆與他們打鬥,都沒有能力將他們擒獲,隻好我出場了。我與一名叫夏夢的女隊員配合,打敗了他們,並在打鬥過程中訊問了他們作案經過。那名女案犯受傷較重,沒想到男案犯把她殺了。”何山講到這裏停頓了一會兒。
“後來呢?”
大家聽得津津有味,迫不及待地問。
“後來我打敗了男案犯,剛準備給上銬的時候,刑偵處的人搗蛋,讓案犯有了可趁之機,把我踢昏。案犯舉著我當肉盾想逃,我的隊員肯定不依了,於是開槍爆了頭。”
“你講得這麼精彩,我們怎麼聽著象是在講故事呀?是不是真的呀?”有人提出質疑。
“我們抓捕的時候開了執法記錄儀的,全程都拍有視頻。要不,現在給大家播放播放?”何山說。
“好。”大家鼓起掌來。
羅芒的臉上露出了尷尬的神色。視頻隻要播放了,自己刑偵處弟兄那些小動作就一覽無餘了。
“時間很緊,放什麼放?羅芒,現在刁山矬、肖秧、山必虎在哪裏?”張興明製止了播放視頻後,接著問。
“三人現在已經被刑事拘留了。”羅芒回答道。
“你不是說刁啥的肖啥的沒有招供嗎?”
“沒有招供殺人,但有其他罪行呀。這些黑社會人物都不是好東西,隻要我們認真查,就沒有搬不倒他們的事。”
“那你們查到什麼啦?”
“我運氣好。抓捕的時候正碰巧刁山矬強-奸了一小姑娘,是肖秧拉的纖。”
“這個案子還有很多疑點,羅芒呀,你們要加大力度,爭取撬開刁啥肖啥的嘴。”
“是。”
“洪隊長呀,你說說第二個版本。”張興明對江中縣刑偵大隊長洪子康說。
按說洪子康參加這個級別的會不夠,但案發的地頭是江中縣,破案又遇到柳暗花明,蠻對局長林振國的路子,又贏得了張興明的好感,所以洪子康有幸坐到了這裏。
“各位領導,各位專家,在這裏我代表江中縣公安局彙報一下偵破山荷月集團職工公寓殺人案情況。根據破案指揮部的分析,我們認定這是一起財殺案件。我們傳喚了犯罪嫌疑人魯國慶及唐藝梅,經過三天三夜的審訊及收集證據,得知他們一家三口製定了一個針對山山酒業老總肖海山的奪財計劃。這個計劃製定的非常縝密,完美。”於是,洪子康把案情向大家講了一遍。
“這麼說,死者是壞二魯小慶所為囉?”張興明問。
“根據目前收集到的證據,可以這樣推斷。”洪子康回答道。
“羅芒呀,江中縣偵破的案子也有圖有真相,你說山杏是因為仇殺而錯殺,洪子康說是山杏因為財殺而被錯殺,都有圖有真相,你說,我該怎樣裁判這起案件是你贏還是何山勝呀?”張興明突然笑著說。
“這……張總隊長,當然是……”羅芒結結巴巴起來。
“你不用結巴了,真相隻有一個,你辦的這個案子模棱兩可,定不下案來,肯定判不了你勝。這樣,你跟何山打賭的事就此告一段落,誰也沒有贏,誰也沒有輸。在這個會上,你也不用作檢討,何山也用不著丟掉烏紗帽。但是,這個案子還要深挖下去。偵破專案不能撤,一方麵,繼續審訊已經抓獲的犯罪嫌疑人,另一方麵全力追捕壞二魯小慶。案情不弄清白,壞二不歸案,決不收兵。”張興明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