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歸山。
想到去處,何山油門一加,便向歸山駛去。
劉雅要的士司機也加大油門跟了上去。
來到歸山,何山將車往歸山腳下馬路邊一泊,也不管交警抄不抄牌,打開車門,便向歸山爬去。
十幾分鍾之後,何山便來到歸山東麵的斷崖,也就是上次準備跳崖,被個流氓踢下的地方,一屁股坐下來,扯起個破鑼嗓子,驚天動地嚎了起來。
“師傅哎——我的六個師傅,我要你們這麼多師傅有什麼用呃……”
“我被人合起來欺負哎,你們眼睜睜地看著也不管呃……”
“我被人家砸了飯碗哎,擼了警察呃;脫離了組織哎,再無人管呃;從此四處飄零哎,居無定所呃……”
……
何山哭得驚天地泣鬼神。
先是驚動了一個和尚。
當然這個和尚不是歸山廟的和尚,而是那個躺在灌木叢中睡大覺的和尚。
聽到何山大哭大叫,便坐了起來。
仔細聽了一會兒,終於明白,原來是有人欺負自己的徒弟了。
這還得了!
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你們敢欺負我徒兒?
是不是看我臭和尚髒和尚好說話,不當回事兒?
豈有此理!
臭和尚髒和尚把自己當成是何山的師傅,其實人家何山根本就沒記起他這個人,隻記得那六個教本領的了。
臭和尚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出的家,修練參禪多少年多少代,但還是沒有什麼悟性,其境界還停留在俗間。
“敢欺負我的徒弟兒,膽大包天了不是?那怕你是馬王爺長有三隻眼,我臭和尚也要摳你一隻眼下來!”
臭和尚打了一滾,穿著件破衲衣,便向山下跑去。
一邊跑,嘴裏一邊罵罵咧咧。
“你們六個老東西,教點本事就算了?自己的徒弟被欺負,你們還坐得住?”
“我們這不是在天上嗎?人世間的事管不上……”
“他這麼笨,這麼蠢,不是我徒弟……”
“我可從來沒有認他為徒弟,不信,我這裏有他立的字據,是他不認我為師傅的……”
隻聽見天空中傳來空渺的回聲。
“去去去,你們不認我認。我在凡間,先教訓教訓那些人,回來再找你們這些老家夥算帳。哼!”
“不要為了個俗家子破了佛戒……”
“一說這個我就來氣。誰規定的和尚不許討媳婦,害得我都沒有個後人。好不容易收個徒弟,還讓人欺負!”
……
髒和尚幾縱幾躍,就消失在湖城都市裏。
何山嚎啕大哭,驚得第二個便是劉雅了。
今天是星期一,又快到中午,歸山少有人。到了山頂,更是沒有人。
小雅見人哭過,但幾乎都是女人。
女人哭,再怎麼著,也哭不出何山這麼大的陣勢。更多的是小聲哭哭啼啼,哭一會兒歇一會兒,然後便是數落誰誰是負心漢,誰誰的不是!
小雅自己也哭過。
那是媽媽得了烈性傳染病,被狠心父親送進隔離車。
她哭得也是撕心裂肺。
可那時年紀小,哭得再怎麼悲傷,再怎麼淒慘,也打動不了人。
何山個大男人,找這麼個地兒,嚎啕大哭,該是多麼傷心呀!
自己辭離帝京,漂落湖城已經三年了,不知可憐的爺爺是否安好?
想到這裏,心裏便澀澀的,再受何山影響,也有了股想哭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