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
“哥。”
“吃了?”
“喝了一碗粥,太好吃了,我還想吃。”何小荷說。
“不是舍不得給你吃,剛做手術,不能吃多的。”王悅勸說。
“別管她。她就是一隻小饞貓,小吃貨。”何山刮了一下小荷鼻子,然後跟王悅打了個招呼,便與魏娟推著妹妹回病房去了。
看著何山推著妹妹的背影,王悅輕輕地歎了口氣。
人家的親人遭遇這麼重的傷,沒兩天就好了,自己的親人呢,依然是癱的癱,傻的傻,不知何日是盡頭!
王悅轉身推起弟弟,時間不早了,該回家了。
“姐,先—推—媽。”忽然有人說話。
王悅嚇了一跳,四周望了望,沒人!
“姐,先—推—媽媽。”這次更清晰。
王悅低下頭,看向弟弟,發現弟弟變了,不再傻笑,兩眼不再呆滯,眼底透出精-光。
“輝輝,是你叫我嗎?”王悅彎下腰,吃驚地問道。
“嗯。”
“你好了?”
“嗯,大哥給我紮針,我就好了。”王輝越說越流利。
王輝大腦發育不良,天生就是一個傻子。
人家傻子隻是傻,王輝不僅傻,而且還癱。
媽媽沒有中風時,曾跟王悅說,弟弟就是一個包袱,趁她能動帶著,要王悅趕緊找個人嫁了。以後不能動了,就由王悅帶著,給點水喝,給點飯吃就夠了。
王悅長得漂亮,性情溫柔,很招男生喜歡。當時追的帥哥俊男不少,不說別的,醫院有才氣的醫生就有一大批,李銳便是其中之一。
李銳長得帥,又有才,與江子明相比,不分伯仲,而且都是吳教授的弟子。
李銳追王悅可是下足了功夫,早晨鮮花,晚上約會,十八般大招樣樣使上,王悅也喜歡李銳,算是兩情相悅。
當花前月下,王悅告訴李銳有一個傻子弟弟需要一輩子照顧時,李銳明顯表示不悅,但做得並不過分。
,當兩人準備結婚時,媽媽因積勞成疾,突發腦溢血癱瘓了,不僅花光了所有積蓄,李銳也跑了。
他考上了美國一所醫科大學博士生,一去便發來封電子郵件,成了分手的信物。
王悅永遠記得最後一句話:小悅,我是愛你的。愛情再偉大,可也承受不起兩個無法放下的沉重包袱。再見了,我的愛。
從此後,王悅不再戀愛,她不想再受傷,也不想傷害別人。
“我想下來走走。”王輝伸出手。
王悅立即攙起弟弟。弟弟從小就癱瘓,下肢萎縮,怎麼能行走?
一步,兩步,三步……
居然有力氣,能走步了。
“放手,你不扶,我走試試。”王輝又說。
一步,兩步,三步……
“姐,我可以走路了。”王輝高興得手舞足蹈。
王輝邁步雖然蹣跚,但畢竟離開了輪椅。
“悅悅,我也想走走。”王悅回過頭,看見呆傻的媽媽坐正了身子,眼睛靈活起來。
“媽,是你說話嗎?”
“傻丫頭,不是媽還有誰呀!”媽媽嗔怪道。
“媽,弟弟,我太高興了。”王悅一手摟著媽媽,一手摟著弟弟,號啕大哭起來。
何山將妹推回病房,清醒過來的何小荷吃了粥,精神好了一些,話也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