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夢中,一把電鑽順著臂膀生生往骨頭裏鑽,錐心刺骨不過如此,向崇禮疼得忍不住叫喊。劇烈的疼痛使他心率失速,汗流浹背。

誰來救救我!向崇禮痛苦求救,時間對他來說如同最大的刑罰,每一秒都是煎熬。

不知過了多久,持續的顛簸感將向崇禮晃醒。

朦朦朧朧發現自己在一個人的背上,是威爾在背著他。向崇禮咽了咽幹痛的喉嚨,低聲問道:“你怎麼回來了?”

“哎?你醒啦?你居然醒了,我還以為你這次危險了呢。”

向崇禮抽動了下嘴角,“你不是去找那對母女了嗎?人接回來了嗎?”

“別提了,找了半天都沒找到,眼看天要黑了,還是先來接你要緊。”

“天黑了?”

向崇禮努力抬起眼皮看了看走廊盡頭的窗戶,光線確實很暗,可能已經有七點多了。

即便昏睡兩個月,向崇禮醒來後還是可以飛快的調整好生物鍾,沒想到重傷之下,僅僅十來個小時,他的生物鍾就混亂了。

“是啊,我已經離開一天了。我剛剛進來的時候小心翼翼的,還擔心這麼長時間了你已經變異了。一進來看你昏迷的樣子才想起來,變異人也是活的,受傷也是會死的,你都傷成那樣了,變異了也會很弱。不過話說回來,你怎麼還沒變異?”

向崇禮輕笑一聲:“你少盼我不好,我就是流血而死也不會變異的,我的大腦可珍貴了。”

“珍貴?有沒有鑽石珍貴?能按克拉賣嗎?”威爾打趣他。

“鑽石算什麼,你拿著我的大腦去我家賣,他們可以隨便送你幾個鑽石礦。”

“也有可能瞬間讓我死翹翹是吧。這麼說你還真是個有錢人,你這麼有錢跑到這裏幹什麼來了?連一個保鏢都沒帶,你看看現在弄成這麼慘。”

向崇禮笑了笑,沒有回答。他知道沒錢的人過的大都不開心,但人若像他這樣從一出生就有很多錢,那能讓他開心的事也很可能不是錢了。當然他不會和比自己窮的人討論精神追求什麼的,不但不會得到理解,反而容易招人記恨。

由於被人背著實在太顛簸,向崇禮忍受不住手臂的疼痛呻吟出聲。

威爾側頭看了他一眼道:“疼就叫出聲吧,你剛才沒醒的時候一直叫來著,我也不是沒聽過,不用覺得丟人。”

“嗬嗬嗬嗬,我居然真的叫出聲了,原來不是做夢。”向崇禮底笑了幾聲。

他剛才在夢裏疼得大喊,沒想到現實中也喊出來了。

“也沒喊出來,就是哼唧了幾聲。你現在都這樣了,也沒什麼力氣喊了。”威爾安撫他。

向崇禮沉默了片刻說道:“我剛才夢見我在家裏的醫療室,每次不舒服,我的醫生都會在那裏為我治療。他很厲害的,什麼傷痛交給他都能很快恢複,所以我很著急,很生氣,為什麼我都痛成這樣了他還不趕緊治好我。可惜一醒來,看到的是一截黑色的脖子,還有股臭汗味,真是好失望。”

威爾無奈道:“看來你的精神是恢複了,還有精力說這麼一大段話,歇歇不好嗎?”

“你還別說,我可能是真的睡了幾個小時恢複了不少,現在就想說會兒話。”

威爾當然不會天真的認為向崇禮是真的恢複了。隔著衣服都能感到背後的人體溫有多高,向崇禮正在發高燒,而且他的臉色依舊難看的可怕。再說一般人斷了隻胳膊,流光了一身血,十小時沒有接受任何治療,還能好轉才怪。

“我決定找輛車先帶你離開這裏,那對母女也隻能聽天由命了。我已經履行對那個警員的承諾來接她們了,不算是違背諾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