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望著閣樓中漸漸顯現出來的身影。
沒來由的,楚禦心中一顫。
他如今修為踏足天驕之境,五感敏銳,目力更是驚人。其千裏之內一切都分毫畢現,甚至能夠耳聞鬥蟻,聆聽蟲鳴。
楚禦自然第一時間捕捉到了眼前的異常景象。
田海濱的臉頰上原本囧囧的眼瞳空洞,仿佛被生生挖去一番,十分駭人。
見到楚禦走了進來,田海濱這才邁動步伐,提步走出陰影,將整個身體都暴露在陽光之下。
殘破的身形越發清晰起來。
楚禦看的更加真切,覺不僅僅是田海濱瞎了一隻眼睛,其左手的袖管處更是隻有衣袍空空蕩蕩,正在隨風擺動,
田大師斷了一條手臂,瞎了一隻眼睛?
“怎麼可能!”
饒是以楚禦那般鎮定的心態也是險些驚呼出來,顯得無法自持。
楚禦目光詫異,難掩驚愣的情緒。
這一刻,他甚至完全不敢將麵前的頹然男子與印象裏那位意氣風發,單手執筆,一舉一動都會引得無數人歡呼雀躍半步大師聯係起來。
在他的印象中。
田海濱地位極高,乃是半步大師。其身份更是八百裏南離術煉師工會的會長,無論身份還是地位南離之中能夠與之媲美的都屈指可數。
甚至就算是南離城主南木也要恭敬的稱呼一聲田大師。
初次相見,乃是在術煉師工會之中。
一人一筆,圍觀無數。
更受無數人的矚目,那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可是眼前...
楚禦幾次張了張嘴,卻沒有開口,他的心中一片驚愣。
他根本無法想象自己入十萬大山之中修煉,這位南離術煉工會會長的身上這短短兩月時間究竟發生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又或是什麼人能夠讓這位鬼匠宗師的親傳弟子,術煉師公會的會長落魄到如此的地步。
壓抑。
對,就是壓抑。
這是楚禦唯一能夠想起的字眼來形容。
曾幾何時,田海濱原本下巴上有一縷美須,大師氣度更是不俗。
但是此時的田海濱卻沒有楚禦當日初見印象中那般雍容的氣度。渾身上下,都泛著極為頹廢的氣息,仿佛無時無刻都在壓抑著什麼是的。
甚至,楚禦在某一刹似乎感覺到田海濱的身體上有一縷死氣在沸騰。
“老師!”
見狀,蕭全跪在閣樓前痛哭流涕,神情更加苦澀。
“罷了,為師沒有怪你,去吧,老師與楚禦有話要談,你去把住門戶,無論是誰都不要靠近這裏。你也不必為為師擔憂,老師的身體老師自己最清楚。”
“去吧!”
田海濱再次歎息一聲,朝著蕭全道。
“弟子明白。”
蕭全痛哭一聲,難掩悲痛之色重重的點頭,領命走出合上了門戶。待蕭全出了門,田海濱這才在這閣樓前的院落中的亭中坐了下來。
“來,楚禦師弟,你過來。”
田海濱對著楚禦笑了一下,隨後揮手示意楚禦上前兩步,離他更近一些。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楚禦上前兩步,急切的說到。
盡管楚禦與田海濱接觸不多,但是對於這位名義上的師兄,楚禦還是十分敬重。
可以說,當日八族夜宴之後,南離八大豪族利益劃分固然是因為鬼匠宗師的話音無人膽敢違抗。但是楚族能夠如此名正言順的接受堪比暴利的術煉業務也是有自己的這位師兄幫忙的緣故,否則豈能那般輕易的接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