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九月已經悄悄來臨。一大早張小念的媽媽就不停地喊她起床,今天可是要去學校報到的日子。張小念睡眼惺忪的爬起來,一想到能離開父母、離開家過萬分憧憬的大學生活,興奮地失眠晚上三點多才睡。張小念家裏的條件很一般,父母都是工薪階層,加上正在上高中的弟弟,一家人住在並不怎麼寬敞的一百平的房子裏,也還是張小念上高中的時候爸爸才買的房子,的確養大這兩個孩子也很不容易,這些張小念心裏都很明白,所以她一直都很懂事。吃完早飯,爸爸媽媽和張小念一起坐車去了火車站,媽媽也堅持要送小念去學校。
從家到西安火車隻需要兩個半小時的路程,所以十點多就到了西安車站。一出站,密密麻麻的人群以及一排排各高校迎新生的帳篷衝擊著張小念不斷擴大的瞳孔,一切都是新鮮的又滿懷期待的。找到了自己學校的帳篷,學校有專門接新生的校車,可是要等好久,於是張小念的老爸硬是在超級難打車的地方搶到了一輛出租車。
到了學校已經十一點了,接下來,去宿舍報道、買被褥、報名等等一係列的行程可是把三個人累的夠嗆。張小念在報到處排隊,新生報到處設在了學校的室內田徑館裏,外麵被學生會的同學組織著排成了六隊,每過半個小時放兩隊進去,裏麵設了很多不同部門的辦公桌,將田徑場圍了半圈,挨個蓋完章子,領完飯卡軍訓服流程也就結束了。
在外麵排隊的時間是漫長的,無聊的張小念一會玩玩手機,一會抬頭看看田徑館門口組織秩序的學生會的師哥師姐們,他們都帶著胸牌,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個性裏的那份虛榮和好強也催動著這顆初來乍到者的心:我也要加入學生會,跟他們一樣。不過後來的事實證明,像她這樣直白坦誠沒有城府的人,是絕對適應不了學生會那種地方的。
經曆了兩個小時的忙碌,所有的報道程序基本已經辦完了,回到宿舍,媽媽正在替張小念收拾床鋪,一進來,張小念就看到媽媽對麵那個床上坐著的女孩,胖胖的,皮膚有點黑,這就是她們宿舍年齡最小的了,日後大家排完順序都叫她董老八。張小念有點不好意思的打了個招呼便走向媽媽。
“住這個床可以吧,下鋪方便”媽媽邊鋪床對著剛進來的張小念說。
她們住的這棟樓是學校裏麵最老的樓,一共五層,宿舍裏除了四個架子床,一張桌子,四個凳子,每人一個櫃子外再無其他的東西了。衛生間是在樓道裏的,跟水房在一起,一層樓兩個水房和衛生間,簡陋的程度以至於讓她們後來的大姐跑到宿舍外麵的哭了,這也是後來大家熟悉了半夜臥談會的時候才知道的。
張小念進來的時候到處都是亂哄哄的,沒有注意到門口的兩個女孩,一個穿著一件肉色的短袖,牛仔中褲,直直的頭發披下來剛好到肩膀,默默坐在那裏一句話也不說。那就是她們的大姐,宿舍裏年紀最大也是最老好人的河南女孩。人都說河南人怎麼怎麼的,但是在她身上張小念卻看到了與那些人嘴裏大相徑庭的事實。尤其是到後來大家都因為大姐一味的對程欣老好人的行為憤憤不平起來。
另一個很巧也是河南人,她叫李曦源,自己忙活著收拾著東西,前前後後搬了三個櫃子,終於選定了她認為最方便最合適的。其實從有些小事就可以看出來一個人的能力和素質,知道李曦源憑借自己那一套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的時候,張小念才狂然大悟像自己這樣單純沒心眼的人永遠也成為不了那樣的人。
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差距,也許是天生的,也許在後天是可以改變的,但唯一最難順從的就是當初那顆心,如果選擇了勿忘初心,那別人用忍耐和手段換來的東西就沒有必要羨慕了。
收拾完床鋪,張小念便和爸爸媽媽出去吃飯,報名折騰了一早上張小念早已經餓的前胸貼後背了。由於剛來對附近也不熟悉,就選擇了學校馬路對麵的小巷子,裏麵的小吃店也配合學校的開學,各家都打出特色美食和優惠的噱頭,整個巷子可謂是車水馬龍。
吃完飯張小念的爸媽沒有再跟她回學校,因為要去順路看一個在西安朋友就準備走了。三個人走到巷口,媽媽開始叮囑起張小念來:“你現在要自己一個人生活了,一定要按時吃飯,跟宿舍的同學搞好關係,想吃什麼就買,照顧好自己。”但是此時的張小念早已被新環境的誘惑衝昏了頭腦,對這些叮囑隻是應付的回答知道了,爸爸在最後說了句:“安排好自己的生活。”
回到宿舍,張小念一進門就看到了一個個子很高穿著長裙的女孩,她叫王勝男,因為她來的最晚,張小念便打趣地說:“呀,你終於出現了。”剩下的人也都附和著說道。
於是那女孩噗嗤一笑說了句:“哪有!”做了簡單的告別跟爸爸媽媽出去吃飯了。此時宿舍的人快來齊了,張小念一直沒有注意到門口一進來的右邊上鋪的女孩,一頭短發,燙著卷,穿著一件淡紫色條紋格子短袖的女孩,這個女孩叫林姣。隻是有時候有些東西真的很神奇,就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張小念記得在田徑館報道的時候,來來往往那麼多人,排隊、蓋章也很混亂。這個女孩也跟張小念一批進去的,混亂的人群中張小念見過她,並且記住了她,隻是一種奇怪的感覺,雖然她們那時沒有一點交集,甚至連對視都沒有。而此時,她們卻在同一個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