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代地方刻書,多由書院領其事,因元時州縣皆有學田,以供師生廩餼,有餘款便用以刻書。顧炎武在《日知錄》中說書院刻書有三善:”山長無所事,而勤於校讎,一也;不惜費而工精,二也;板不儲官,而易印行,三也”。刻書要校讎,要經費,要易於流通,三個條件書院都具備,故其刻本頗精,為後人所稱道。
元代全國書院有一百二十個,故所刻之書頗多。
此外各路儒學刻書的很多。其他私刻坊刻就更多了。
清末葉德輝《書林清話》中說:”宋本以下,元本次之。然元本源出於宋,故有宋刻善本已亡,而幸元本猶存,勝於宋刻者。”的確,傳世的刻本書。以宋版為最早;但因年代久遠,保存到今天的已經不多。不得已而求其次,自以元刊本為最可貴。故版本學家說起版本,經常以”宋元”並稱。
(三)、明刻書
有明一代,南北兩京的國子監都刻印經史書籍,而尤以南京國子監所刻為最多,統稱”監本”,或分稱”南監本”、”北監本”。
內府刻書,由司禮監領其事。司禮監設漢經廠,專刻四書籍,設番經廠,專刻佛經之類的書籍;設道經廠,專刻道家書籍。經廠所刻,統稱”經廠本”。”經廠本”,多係大本大字,但校勘不精,不為世人所重視。此外,各部院、各藩府、各直省,也多半刻書。各直省所刻,以蘇州府刻的為最多,淮安府次之。
明代私刻坊刻甚多。私刻的書以明末”汲古閣本”最為有名。汲古閣是常熟藏書家毛晉的書齋名。毛氏校刻書籍,起於萬曆末年以至清順治初年,前後曆40餘年,刻書凡數百種。其中大部頭的書如《十三經注疏》、《十七史》等,流行最廣。
一般地說,明代嘉靖以前的刻本較好,特別是明初,有的刻本可與宋元本並駕齊驅,甚為名貴;萬曆以後的刻本就失之於濫了。不僅校勘不精,且有任意篡改古書的現象。正如顧炎武在《日知錄》卷十八《政書》條下所說:”萬曆間人,多好改篡古書。人心之邪,風氣之變,自此而始。因此清代藏書家所出書目,多以嘉靖為斷。對萬曆以後所出書,則選取非常嚴格。
(四)、清代刻本
清代官刻本有所謂”殿版”,為前代所無。康熙時,在武英殿開始設立修書處,刻書極工。到乾隆四年,詔刻《十三經注疏》、《二十一史》,並在武英殿設刻書處,派大臣總裁其事。以後又刊成《三通》、《二十四史》、《大清一統誌》諸書,刻印均佳。乾隆三十八年,選擇《四庫全書》中的善本用活字印行。清高宗以”活字”名不雅馴,改稱”聚珍版”。這就是後來所謂武英殿珍本叢書。
清代官刻之書又有所謂”局本”,同治年間開始在江寧創立金陵官書局。不久,江西、浙江、福建、兩廣、兩湖等省也相繼設局。印書甚多,稱為”局本”。今通行本《二十四史》有”五局合刻本”,即由江寧、蘇州、揚州、杭州、武昌五個書局合刻而成。其中江寧局據汲古閣本刻《史記》、《漢書》、《後漢書》、《三國誌》、《晉書》、《南史》、《北史》、《宋書》、《齊書》、《梁書》、《陳書》、《魏書》、《北齊書》、《周書》;揚州局據汲古閣本刻《隋書》;杭州局據江都懼盈齋本刻《舊唐書》,據汲古閣本刻《新唐書》,據殿本刻《宋史》;蘇州局據道光補印殿本《遼史》、《金史》、《元史》,武昌局據汲古閣本刻《新五代史》,據殿本刻《舊五代史》、《明史》。
清代私刻坊刻亦甚多,三百年來,印書之多,超乎前代。
清代學者整理古書的成績很大。特別是乾嘉學者,精於考證校勘之學,校刻之書,精審可靠。張之洞在他所著《輶軒語》中談到讀書宜求善本時說:”初學購書,但看序跋是本朝校刻,卷尾附有校勘記,而密行細字,寫刻精工者,即佳。”這個說法並不誇大。實際情況就是這樣。清代學者讀書細心,許多古書經過他們采用舊本校勘過,或者在已經校勘的基礎上重新作了注釋,再督工開雕,這種刻本,自然就是最好的本子。清代學者如何焯、惠棟、盧文弓召、陳景雲、全祖望、沈廷芳、戴震、段玉裁、丁傑、姚範、錢大聽、錢東垣、彭元瑞、謝墉、周永年、李文藻、孫星衍、孫繼涵、王念孫、王引之、阮元、顧廣圻、鮑延博、黃丕烈、秦恩複、趙懷玉、張敦仁、羅士琳、吳騫、陳鯨、錢泰吉、汪遠孫、曾釗、洪頤煊、陳壽祺、姚覲元、俞樾、戴望、丁晏、孫詒讓等等,都是校書名家。經他們校過的書,都是善本,稱精刊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