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棉躺在床上,閉著眼,頭疼欲裂。
後麵的她真的不願再去回憶,那是她人生最大的汙點,也是年輕時犯過最大的錯。
就到這裏了吧,不要再想了,你知道那這都是改變不了的過去,那就放過自己吧,不要再去為難自己了吧!
蘇棉在心底對自己說。
可是那顆張紮了無數把刀子的心真的很痛啊,如果可以看見,如果真的會有電影情節,它應該會是在血淚的沉默中消亡吧?
可是還要怎麼控製自己不去想呢?有沒有一個開關,按下去就可以沒有思想,沒有靈魂,就可以關掉對過去的執著,關掉對現在的彷徨,關掉對未來的恐懼。
如果有,該有多好。
多少個失眠的夜都是這樣,在對過去的悔恨中度過。睜眼看天空一點點變得灰白,黑暗就像退去的潮水,通通回到了看不見的角落。然後新的一天開始,一切周而複始。
蘇棉趴在床上,一手抓著自己的長發,一隻手則在床上不停的摸索,像救命稻草一樣抓著手機。點進音樂軟件,再進入名為“喜歡”的歌單,聽著優美的旋律,細細品味歌詞,一顆心這才不再恐懼慌亂。
還好有音樂陪伴,陪她走過了那麼多個絕望的黑夜,那些無法向人訴說的羞恥,都可以重新隱藏在心底,她還是可以活的像是熱烈的陽光一樣。
她甚至不願想起那個名字,不願想起那短短不到一個月時間裏的任何一件事。那一個月的每一個決定都讓她一步步走向毀滅,成為她心底祛不掉恥辱印。
那個時候的她,太過年輕,還不懂隱藏,以為愛情強大到可以原諒背叛。
她的顧明,同樣死在了那個秋天。
或許是那次爭吵讓原本繁花似錦的愛情露出來了脆弱的本來麵目,或許是那次背叛最終還是愛情逃不過的死刑。
盡管一個人在無數次的懺悔,留了無數的眼淚,盡管另一個人再一次次的勸自己原諒對方,但事情已然發生,我們對愛情最基本的要求都是忠誠,這底線,退無可退。
四年的愛情,誰都不甘心就這樣放棄。蘇棉害怕的發抖,她無法想象沒有顧明的日子,她要怎麼繼續下去。這四年,她習慣了什麼事都告訴顧明,開心的事她第一時間就想和顧明分享;不開心的事她會打電話給顧明抱怨,受委屈了她也會立刻就打電話給顧明哭。顧明就像她的神,而她,是他最虔誠的信徒。
如果往後,神離她而去,沒有了精神支柱的她,會不會變成行屍走肉呢?蘇棉不知道,未知的茫然讓她恐懼。
顧明說:蘇棉,為什麼要背叛我,為什麼要背叛我們的愛情?為什麼在我在我們的未來苦苦打拚的時候,你沒有選擇堅持,而是用這樣殘忍的方式放棄?
蘇棉看著短信淚如雨下。
他已經不再接她的電話,他在動蕩的新疆,那裏每天都會傳出關於恐怖分子襲擊民眾的新聞。蘇棉麵色慘白的看著手機上的新聞頭條,一顆心,怦怦亂跳。前幾天他還在說,他們工地有人在熟睡中被人暴打了一頓,他住在樓上才免於一劫,那麼今天呢?他是否還平安?會不會他正在遇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