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劍,天下隻有一把。”劍身本就一塵不染,然而在女子的擦拭下,仿佛又淨透了幾分。顧巧盼低著頭,淡然地回答,對身後的人看也不看。
“極品寶器,不算什麼。”申屠銘當然知道顧巧盼口中的“隻”字在於送劍之人的心意。可心意,他也有。而且,在他看來,他的心意更重,找來的寶物也同樣更為貴重。
顧巧盼沒有說話,淡淡地朝身後瞟了一眼,便又將目光放回了劍上,語氣淡漠地道:“這閣樓是誰讓你上來的。”
“我來自然有我的理由,你難道就不想聽聽夏寒的近況?”雖這麼說著,申屠銘卻朝後悄然退了一步,不知為何,天下間他隻對眼前的這個女子畏懼,畏懼得心甘情願。
顧巧盼盯著天邊的月亮說道:“沒什麼好聽的,公子他向來運氣不錯。”
“你可記得前不久遠處天空的異象?”申屠銘嗬嗬一笑,自顧自地說道,“那是司空家氣運大散的景象,你可知道司空家的氣運為何會散去?”
不等顧巧盼說話,申屠銘接著說道:“司空家有如今地位成就,無非是靠著司空戎隻手遮天的實力。司空戎一死,司空家當然氣運大散!”
“堂堂的天下至尊,他身死倒也不奇怪。奇怪的是他一死,司空家竟然連半點氣運都留不住。巧盼,你說這是為什麼呢?”申屠銘眼中生出一抹鄙夷,道,“當然是因為司空家除了司空戎,其他人什麼都不是。哪怕那些還活著的人王境高手也同樣一無是處,伏龍山已經倒了。伏龍山一倒,則段氏稱雄。待段氏得了天下,伏龍山可沒有半點活路。想要活命,憑誰翻身?那個紈絝子弟司空俊?紅千丈?還是憑夏寒?”
申屠銘表達的意思無非就是在貶低夏寒為喪家犬,再不可能活著回到鐵雲。其中,更有諷刺的意味。
他說這些的目的也很簡單,隻是想要讓顧巧盼放棄心中那點可憐的希望。當然,他也知道女子的執拗與特別。所以,在這一番話說完之後,淡淡一笑,身影消失在了閣樓上。
他相信滴水石穿,總有一天,顧巧盼會被自己感化。
然而,自始至終,顧巧盼的表情都未曾發生一絲變化。女子隻是遠望著明月,眸光明亮。
“呼~”
一陣清風襲來,女子將發絲撩到耳後,又抬起手,仔細端詳著那柄美麗長劍。
“嗡~”
片刻後,長劍輕輕一顫,發出清脆的吟鳴,一股浩然之意緩緩透出。
隨著這股浩然之意,長劍熒光微閃,隨著這光芒的閃動,劍身處多出了幾個小字。這幾個字晦澀難懂,不似人間語。
在看到這幾個字之後,顧巧盼卻輕笑一聲,皓腕輕轉,在原地輕舞起來,美輪美奐。
天上的星河在這時也輕輕顫動,如同龍卷般旋轉彙聚,片刻後又如炸裂一般恢複原貌。
一點點星光灑落在女子周身,群星在此時化作了輕紗披身,她宛若月下精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