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時,柳家眾人皆看出了夏寒情緒的失落,但沒敢多問。
第二天,夏寒依舊早早的與柳家子弟一同出門,到了學宮之後,依舊盤坐在了女官院門前。
看著女官院進出的師長與學子翻白眼的樣子,夏寒不由自嘲:“名聲敗壞,這些人連罵都懶得罵上一句了。”
突然一陣輕笑從一旁傳了過來。
“你就是最近名聲大噪的夏寒?”
夏寒扭過頭,正見一穿著華貴,麵貌俊朗剛毅的男子一臉好奇地望著自己。見對方眼中沒有惡意,也不問來者身份,笑著點點頭:“如果你聽說的是不自量力的那個,應該就是我了。”
男子哈哈一笑,便走到夏寒身旁,直接坐了下來。
“怎麼?”夏寒笑問,“你就不怕被人說與我同流合汙?”
“管他們作甚。”男子眼中閃過一抹傲意,“清者自清,名聲這東西但凡你夠強,得到的便是一片讚譽。豈能與那些俗人同流?”
“哦?”夏寒眉毛一挑,隻覺得這人不一般。氣概,要比尋常之人大得多,應是哪個大家族子弟。而且,從這坐姿來看,應是常年騎馬,所以後背才蓄勢隱隱如弓。
“剛從埋骨關回來?”
“好眼力!”男子點點頭,說道,“你比我想的要有趣,要堅毅,適合領兵打仗。”
“想收買人心?”夏寒眉毛一挑,想到之前顧元昭給他那塊軍牌的場景,心中警惕,笑意收斂起來。
“不。”男子搖搖頭,說道,“我在戰場曆盡艱險,這次過來,隻是多年未到學宮,有些想念。走到這,自然認出了你。”
“那就好。”夏寒見男子表情不是作假,緩緩點頭。
“你就不問我是陳劉顧趙哪一家?”男子出言問道。
夏寒打量了男子幾眼,說道:“你不像陳家人。”
男子反問:“你怎麼知道?”
夏寒說道:“陳家人,隻有陳瀟可能會來找我,或許他也不會找我敘舊。”
男子笑問:“若我是另外三家的呢?”
夏寒微微一笑:“我在這裏無聊,若有人陪我聊天也好。”
男子大笑了兩聲,點點頭:“你這人有趣,隻是運氣差了點。”
夏寒搖頭否認:“不,我運氣向來不錯。”
男子問道:“那怎不見顧七小姐現身?”
夏寒平靜地說道:“我聽聞她正在為申屠銘縫製過冬的袍子,或許等她縫完了便會來見我。”
這種難堪話,哪怕是個男人都不會說出口。夏寒的回答,讓男子微微一愣。
他盯著夏寒,皺皺眉,說道:“明知前方是座高山,既飛不過去,何必不繞路走?七尺男兒應以前途為重,世人笑話你,並非隻有自不量力,也覺得你太瘋,太傻。”
“世人笑我,隻因我做了他們不敢做的事,他們巴不得我的雙翼折斷,淪落成和他們一樣的愚人。”夏寒說道,“況且,我隻求心安。想做必做,想爭必爭,不比別人活得瀟灑?”